幸好,糟糕的预想并没有成真。甘棠走到门口时候看到外婆的房门依然是紧闭着的。看样子昨天晚上外婆真的累得不轻。甘棠徐徐松了一口气,随即绷紧脸颊,打算趁着这段时间迅速地处理掉“岑梓白”剩下的身体。
跟头颅不一样,那样高大的人大概需要进行一些特殊处理,比如说,分尸,才能更好的塞进炉灶。好在甘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这一次他应该能更加熟练的应对吧……
纷纷扰扰的思绪雪片一般滑过甘棠的脑海。他隐约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岌岌可危的大脑,如今已经很难再分出余力,去探究自己不对劲的点究竟在哪里。
“啊。”
甘棠倏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厅堂里,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记忆里“岑梓白”身体倒下的位置。
那里现在空空如也,男生的躯体早已不翼而飞。
而地上现在只有一滩粘液的血迹,像是特意留下来的证明,证明一切都不是甘棠的幻想。
苍蝇嗡嗡直响,在那滩血迹旁边起起落落,萦绕不去。
甘棠的血液有些发冷。
寒意沿着脊椎匍匐向上,大夏天的却让他冻得直发抖。他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血迹斑斑的剪刀,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看到过虫怪。
看到过没有身躯的头颅,是如何利用脖颈中生出的虫子,灵巧如蛇般蠕蠕而动。而现在,他看着无头尸体留下来的血迹,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鲜明场景。他仿佛能看到,那东西是如何悄无声息慢慢从地上爬起,脖颈的断面处探出张牙舞爪蠕动不休的细虫。他也能看到,那具尸骸是如何踉踉跄跄,在虫子的指引下,走进房中的阴影角落。
也许就在此时此刻,那具无头尸体,依然在房子的某个角落里,贪婪地凝视着自己……
“糖伢子?”
几乎是那些诡异恐怖画面掠过脑海的同时,甘棠倏地听到了一声低哑的呼唤。
眼角出陡然间浮现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甘棠的心一瞬间缩紧。
大脑一片空白,甘棠完全是凭着直觉,一把抓紧剪刀直直刺向了人影的方向。
“我艹——”
“嗤。”
陌生而又熟悉的咒骂声,混合着什么东西被刺穿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有人惊慌失措的抓住了甘棠的手腕,甘棠的眼神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来人震惊的面孔。
那是于槐。
……不是“岑梓白”留下来的无头尸骸,不是虫怪,只是于槐。
于槐看上去快吓死了。
血迹斑斑的剪刀,如今正直直地钉在于槐手中的一本破旧笔记本中,方才正是他下意识地举起笔记本,挡在了自己面前,恐怕现在剪刀已经直接扎他脑门上了。
“我,我靠,糖伢子你在干什么?!”
于槐一只手卡着甘棠的手腕,一边喃喃开口。
逃过一劫的他惊魂未定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随即,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起来……
甘棠的样子相当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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