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害怕,糖糖,我是厉害的,我已经为了繁衍季准备了很多的储备粮,你之前都看到它们了。你和孩子都可以吃很饱的。虽然你到时候大概会因为高强度的产卵而没有力气……没关系,我会帮你的。我的口器很好用,消化液很强,我会帮你把所有的储备粮都消化成浓稠而有营养的浓浆,然后通过口器直接注入到你的体内……”
……
虽然通过寄生而获取了来自于另外一个种族的记忆,但很显然,“岑梓白”其实并没有办法完全地理解人类的常识与情感。
尽管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安抚着自己选定的繁衍对象,并且也能流利地运用另外一个种族的语言,向那个少年描绘即将迎接的美好未来。
可在他的视野中,少年脸色却只是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惊惧。
这样“岑梓白”多少有些苦恼。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样的困境,是否是因为自己所摄取到的脑浆有些许不完整的缘故。
毕竟当了那具尸骸,或者说,“外壳”,掉进地底的时候,那颗颅骨就已经破损了。
它当时只是一团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虫团,但凭借着生物本能,它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并且舔试完了温热躯壳里的每一滴脑浆……
然后它有了名字。
“岑梓白”。
它在地底以另外一种方式死而复生(尽管并不完整)。
可是,明明已经拥有了一切记忆和常识,在跟甘棠相处的时候,它依然会十分忐忑。它从来不知道原来求偶会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它总是琢磨不透少年的心绪,也无从得知为什么对方总是会散发出害怕气息。
它明明已经竭尽所能的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要知道,即便是它的同类,也不是所有的个体,都能像是它这般轻松地释放出那么多的孢子用以转化地表的这些动物作为接下来的储备粮。
它也抓紧一切机会表现出自己的温顺与乖巧,在“他”的记忆里这本应是能获取甘棠好感的方式才对……可它越是乖巧听话,甘棠就越是会对它露出厌恶至极的表情。
它开始不知所措。
……
“糖糖?”
“岑梓白”一眨不眨地打量着甘棠,声音放得愈发绵软。
“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高兴吗?”
甘棠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很黑很深。
良久,厅堂里忽然响起了甘棠嘶哑的低语。
“……你说你会很听我的话?”
那声音有些奇异的飘忽。
像是从一片薄薄的裹尸布里传出来的,而不是从一个活生生的少年口中发出的。
“岑梓白”没有听出那声音的古怪,能够得到甘棠的回应,它就已经足够开心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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