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这时笑了。
露出了血淋淋的牙齿。
“你儿子杀我弟弟,我就把他也杀了,给我弟报仇。”陈丽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太对,甘棠注意到,陈丽虽然是笑着的,可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瞳孔扩张,显得眼神特别空洞。
当然,最重要的是,普通人就算是杀了人也很少会当着死者的家属这么坦然甚至疯狂。
“我把他喉咙割开了,结果里头全部都是虫子……”
说到这里,陈丽忽然又吃吃笑了起来,笑得连肩膀都在发抖。
“不,不对,死了。他死了。不是我杀了他,你儿子早就死了。你看,虫子,到处都是虫子……”
陈丽的手被绑在了身后,她却依然在用满是鲜血的手不停地比划。
“他一拱一供的,被我切掉了脑袋后,他就跑了。”
……
女人嘟嘟囔囔地说道。
她是真疯了。
站在人群中,甘棠很容易就可以听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而结论也都十分一致:这女的癫掉了。
从他们的语气听来,这种新娶的媳妇忽然发疯上吊什么的,在村子里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事情。
“哎呀我就说,婆娘果然不能选漂亮的。钱花越多性子就越烈……”
“就是。”
“就可怜张二,平白无故挨一刀。”
“我就说,不能对媳妇太好,他家也太急了,这么早就让女的碰刀子。”
“那可不是——”
……
而在这些人的嘀嘀咕咕中,陈丽还在喋喋不休嚷着自己看到的那些“虫子”。
“……他真的……我特意把他切开了,我仔细看了,他肚子全是虫子!全部都是!他内脏都被吃空了嘻嘻嘻!”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乎陈丽的风言风语了。
除了甘棠。
甘棠听得脸色惨白,在陈丽的旁白中,他的眼前甚至能浮现出清晰的画面。
他甚至能看到张二叔是如何慢慢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用手捧着从肚子里流泻而出的线虫的。
他也可以清晰地“回忆”出线虫在皮肤上不断游走蠕动的触感,虽然那种感受是他在噩梦中得到的,但是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叙述,甘棠的感触也诡异地变得愈发真实。
“我当时吓得不敢动,我以为他还要来杀我呢,哈哈哈,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弟在外面喊他呢……”
还有一颗头颅。
一颗被人强行从身体上切下来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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