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在江勾了勾唇,脑袋往唐钦锁骨上抵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要么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再次相遇,哦不,干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下雨那天,你别去喂猫,我也不去图书馆,彻底杜绝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坏事。”
良久,唐钦才开口,很认真地给出一个结论:“好像不可能。”
白在江抬起头,近距离看着他,眼睛睁得大了一些,“啊,不可能啊。那怎么办,好像只有第二个选择了。”
唐钦的嘴角抿了起来,突然放开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后脑勺非常不悦地等待着第二个选择。
白在江笑着说:“那就保持现状吧,你要用你的余生向我保证,不会再让我陷入危险,遇到任何事都要把我放在最高选项,不能惹我不开心,不能让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最重要的是不可以说离开和分手。”
唐钦反应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重新恢复刚才的姿势,紧紧把白在江抱在怀里,闷声说“好”。
……
凌晨三点半,白在江询问颈环的作用时间是不是该过了,唐钦告诉他作用时间延长了,大概还剩两个小时,并问他要不要去洗澡。
白在江考虑了一下,觉得在卫生间再来一次也可以,但唐钦却告诉他只是帮他清理身体,不会再碰他,还严肃地向他科普同性之趣过于频繁的危害,这种对话让白在江兴致缺缺,就终止了这个话题,说先不洗了,用宝贵的时间聊聊天更重要。
唐钦就抱着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讲述着三年来的一切。
白在江虽然身体疲惫,但脑子无比清醒,所以很轻易就听出了唐钦话语中的避重就轻,他没有戳穿,只是安静听着。
……
三年前,白在江被人劫走之后人间蒸发,付申带回来的消息是对方用白在江威胁唐钦离开恒诺,唐钦很快判断出劫走白在江的人是谁的手笔,但他当时做了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半夜又偷偷离开医院,闯进一个不足八十平的居民住宅,逼迫一位普通且苦命的女士给路诗雅打电话。
这位女士曾被唐有捷出差时意外侵犯,唐有捷给了她钱和警告,后来她独自生了路诗雅,并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助女儿经营公司,只可惜路氏发展虽蒸蒸日上,但路诗雅自小受尽单亲家庭带来的不堪,成年之后便离家在外,与自己的母亲关系并不好。
是以电话拨通的那一刻,路诗雅的声音非常镇定,直接让唐钦把电话接过去。
那天的电话是视频,所以唐钦一眼就看到了玻璃窗里安静躺着的人。
路诗雅按了静音,唐钦说不了话,只能听旁边的外国医生讲述着白在江的情况。
白在江被劫走当晚其实是在国内做了手术,但连夜的高风险奔波导致缝合线崩裂,所以需要二次手术。
医生很快离开了,路诗雅在电话里告诉唐钦,只要她愿意,白在江在手术的时候就可以不打麻药。
唐钦直接挂断了电话。
路诗雅虽然全程没有提过她的母亲,但唐钦一开始就知道这招无法行通。
第二天,唐钦跟随唐有捷出了国。
这个状态下取得唐有捷的信任倒成了易如反掌的事,他很快瓦解了唐有捷组织参与的各种犯罪活动和设立的公司以及研究所,甚至帮助当地fbi调查结案了多项暴力犯罪、白领犯罪、毒品犯罪,国内正在孤身奋战的艾斯曾来电夸他是平账天才。
也因此,唐钦在国外从新公司创立到上市都很顺利,中间没有经历任何资产或权利等层面的阻拦。
……
“那你有想我吗?”白在江一听故事就突然犯困,问问题的时候眼睛隐隐要闭上。
唐钦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说:“有,但我找不到你。”
……
那段日子思念无处落地,唐钦不知道白在江在哪,国外国内都找了,除了忙工作就是找人,经常乘坐中转机,有时候状态不好,出舱时耳膜发胀甚至流鼻血,好像总是忙碌,却一直没有加快找到白在江的进程。
新员工小黑是唐钦在国外结识的黑客朋友,只是现实和预想永远不对等,小黑的技术非常强,但也没有给予唐钦任何有效希望。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他设下大局等待路诗雅跳进来,路诗雅大概是按捺不住,炫耀似的,打算公然带着白在江回国。
离开atb总部的前一晚,唐钦盯着那条小黑查出来的航班信息,不知不觉看了一整夜。
……
白在江睡着了。
唐钦看了眼时间,起身把白在江抱进浴室里,正仔仔细细做清理的时候,浴缸里的白在江突然不安分,半睡半醒地攀上来亲他,唐钦安抚地给了很多吻,然后快速清理完毕,抱回房间,用被子把人裹紧。
颈环作用时间还剩十分钟,唐钦准备离开,路过客厅时脚步一转,走向阳台。
那里放着一块画板,上面是白在江随手落下的抽象派佳作,白在江说他被控制的这几年一直被路诗雅洗脑是乞丐,还是个会画画的乞丐,大概是想让他自认为自己是那种流浪艺术家。
唐钦拿起白在江的画看了一会儿,把画纸卷好收走,然后转身离开。
阳台变得空空如也。
……
小区门口,保安亭的大爷打着哈切按下道闸杆的开关,低调的黑色大众驶出小区门口,并在拐弯时降下后座半窗,朝路边的垃圾桶扔进去一个破破烂烂的画板。
……
“老板,小林说总部那边事情比较顺利,您今晚不用赶回去了。”驾驶位的付申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唐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