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拦路的人,谢霁再次沉了脸色,只听他轻嗤道:“本殿倒是不知,堂堂羽林卫统领竟也成了齐王走狗。”
谢晏也轻蹙起了眉头,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示意将她放下来。
又朝燕仲开口,语气带着惋惜:“羽林卫直属天子,父皇亦信得过燕统领才会将燕统领提拔至统领的位置。
可如今看来,燕统领担不起父皇的看重呢。”
燕仲微垂眼眸,只做不解状:“恕臣愚钝,实在不懂两位殿下所言。”
“呵,不懂?”
谢霁又是一声嗤笑:“若当真不懂,本殿要带皇姐出去,燕统领又何故阻拦?”
燕仲只低眉顺目回道:“微臣是奉齐王之命前来留下嫌疑未消的长公主的,仅奉命而已。”
少年锐利的双眸睨着他,昭示着不满:“说长公主暗害父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本殿现在就是要带皇姐去父皇那儿以证清白,燕统领确定要听齐王的话,阻拦我们姐弟二人?”
谢晏也开口了:“奉劝燕统领一句,别忘了,羽林卫到底听命于谁?父皇现下已醒来,本宫到底有没有暗害父皇,父皇岂会不知?
若燕统领继续执迷不悟多加阻拦,小心自己的脑袋。”
谢晏忧心着父皇的身子,也同样忧心着远在扶丘国的霍清封,现在必须尽快出去。
原本她就猜想父皇可能就是急火攻心,想着有太医院在,应当能很快醒来的。
不曾想父皇一昏迷就是两日,再拖下去霍清封真就危险了。再者,以父皇得知霍清封受伤一事的激烈反应来看,应当是对霍清封很是重视在意。
这种时候更是要全力保住霍清封的性命才是。
谢霁越不耐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统领还不退让?”
却不想下一瞬燕仲再开口说的话让姐弟俩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他说:“微臣一直谨记自己身份,眼下也不过听命于圣上而已。”
谢霁只觉被气笑了:“听命于圣上?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说——是父皇下令要继续关押长公主的?”
燕仲犹疑着点了点头。
谢霁火了:“燕仲,你别不识好歹,真当本殿没脾气的吗?”
可燕仲却说:“三殿下不知,陛下又再次昏过去了,眼下太医又在紧急施救诊治,而在陛下昏过去前,已经任命齐王监国。
微臣正是听命于圣上,才会继而听命于齐王。”
就在不久前康宁帝醒来谢霁离开后,皇后也赶到了养心殿。
当时太医重新给康宁帝诊治,前来探望的人皆守在殿外,唯有皇后一人进了内殿。
而没过去多久,康宁帝又再次昏过去了,但依皇后所言,康宁帝意识到自己身子欠佳,又忧心国事,便下了口谕:先让齐王代为监国,诸卿辅佐。
而皇后和齐王认定,康宁帝病重一事与谢晏脱不了干系,便有意继续将她收押。
“你说什么?父皇怎么又……”
“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父皇醒过来了的。”
听闻康宁帝再次陷入昏迷,姐弟二人皆是不可置信。
燕仲只说:“陛下确实是又昏睡过去了,微臣不敢造谣亦不敢欺瞒。”
但也是一副不会放谢晏离开的架势。
姐弟两没有呆愣很久,眼下谢晏更担心父皇的身体,还有裴云归跟她说的,那一世里父皇的身子就每况愈下了。
“三弟,快,你先去探望父皇。”
想起皇姐不久前蜷缩在角落木榻上惊恐的模样,谢霁自然不愿意就此离开:“不行,我要带皇姐一起出去。”
可话音落,燕仲身后的羽林卫却是齐刷刷亮出了刀锋,意思很是明确了。
谢晏将少年拉到了一旁,轻声安抚又交代了几句话。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去看望父皇。记住我交待你的,若大皇兄真生了异心,那就去找二皇兄帮忙,总之,不能让父皇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