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黑三一直没有动手,还不急不徐的站在那里等,看起来颇有耐心,她便认定了之前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不敢真的动刀子,于是就来了这么一出。
结果儿子手指没了。
“怎么回事?黑爷,咱们不是说好了……”
上房里,褚平霖等人已合计好章程,准备回家取银子,而褚平贵也打算喊老陈氏进来取银子,先还黑三一些,省得他耐不住性子折腾他儿子。。
听到惨叫声,他先是一楞,随即大怒。
“你这是出尔反尔!”
黑三意歪头掏耳朵,“这可怪不得我。”
褚平贵的目光瞬间落到老陈氏身上,“你做了什么?”
说话的功夫,褚平霖、褚守仁等人俱都自上房走了出来,大郎、二郎、三郎、还有四郎和五郎也悄悄出来瞧,就连二房杨氏,四房白氏也半开着屋门往外看,而桑氏则是直接哭跑着向褚守信身上扑。
结果被人一脚踹开。
褚宁探出身子往外瞧,见西厢房房门紧闭,便又缩了回去。
褚平贵顾不上跟老陈氏算帐,只狠狠瞪了她一眼,便去跟黑三商量,“大哥他们现在就回家取银子,回头就把三十两还给你,黑三爷不要再伤我儿……”
“是五十两,不是三十两。”
“什么?”
“我说连本带利五十两。”
“不是,你刚才不是说三十两吗?”
“我说的是褚守信借了三十两银子,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鸿运赌坊是做善事的,借银子不收利息不成?”
褚平贵如遭雷击。
三十两的债务,对他来说已经象是背负了一座大山般压力巨大,但为了儿子,他牙咬碎了,也要硬撑。
但现在,他都已经做好吃糠咽菜熬几年的打算时,却突然告诉他,债务从三十两飚升到五十两了。
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
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也凑不出来啊。
褚平贵直觉天眩地转,身子一晃就软绵绵的往后倒去。
“老头子!”
“老五、老五,你没事吧?”
褚平霖离褚平贵最近,眼见着他要倒,赶忙去扶,“哎呀,你可不能出事啊,这一大家子还指望着你呢……”
褚平贵悲从心来,“那孽障是要毁了这个家啊!”
他们家比族中其他人,日子稍好些,不过是因为仗着劳力多,比大家伙多佃了四十亩田,才多得些粮食。
但这些粮食,交完赋粮,再扣掉租子,余下的还没有收成的一半,便是再加上自家那十亩地里的出产,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也很勉强。
是以他们从不吃新粮,每次收了新粮都送去镇上换银子,然后买粗粮和陈粮吃,如此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才能略有些余钱。
不过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