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易北洲简直被从天而降的喜悦砸昏了头。
他几乎条件反射就要答:“愿意。”
但下一秒,多年在千难万险环境下执行任务培养出的谨慎和细心迫使他多问了一句:“江小姐,是又遇到什么灾祸了吗?”
本来,这只是一句脱口而出的疑虑,但在问出后的那刻,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己心中埋藏的担忧。
上级注视了他一会儿,方才面无表情道:“防患于未然而已。”
防哪里的患?
在易北洲刚与江归荑重逢之时,他曾以为,这次保护江归荑的目的,和上次一样,是为了让在研究国家级绝密课题的江知秋不必有后顾之忧,担心家人被劫持。
然而——
“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不是回家的路。”
易北洲跟着江归荑走出校门,脸上的的疑惑几乎变成了实质。
“另外……”易北洲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一脸费解道:“现在刚中午吧,你怎么就回家了?就算你下午没课,那难道不应该去图书馆自习吗?”
他满脸都是“现在的大学生怎么都这个样子”的叹惋表情。
江归荑转过头,面无表情道:“难道我不能出校门吃个饭吗?”
易北洲想了想道:“那你吃完饭还会回来的,对吧?”
江归荑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你的上级是派你来保护我,不是来监视我的吧?”
原本长相温婉
的姑娘此时双眼中都是控诉。
易北洲:“……”
江归荑看他这样子,心中的气一股脑地都消了,破罐子破摔道:“下午没课,所以我要去研究所为课题组打工!”
易北洲脱口而出道:“你参加了课题组?原来你不是靠父辈的关系才保送进西京大学的啊!”
话一出口,易北洲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然而木已成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归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能保送,是因为我在高中把能拿的奖项拿了个遍!”
紧接着,她像报菜名一样,念出了一大通奖项的名字,还没听到最后,易北洲不得不打断了她,满脸都是“放过我吧”的表情,举手投降道:“我错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江归荑瞥了他一眼,道:“以后,只管保护我,不许再监视我了,听到了吗?”
易北洲连忙点头,以防她再次开始“报菜名”唤起他的尴尬。
后来,他彻底摸清了江归荑的生活,每当学校没课的时候,她就会前去研究所参与她父亲的项目。
深感自己喜欢的姑娘更加闪闪发光的同时,他的心中也逐渐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疑惑:
是什么样的项目,需要派出他这样的人才能确保研究者的安全?
但这个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不久后,他就被告知,不需要继续保护江归荑了。
上级没有告诉他直接的原因,但他能猜到,无非不过是两
种原因:
第一种,研究成功了,因此不必继续了。
第二种,研究彻底失败了,因此不必继续了。
他衷心地希望这个未知的研究能够成功,因为在他的眼中,这段时日以来,无论是江归荑还是江所长,亦或是项目团队里许许多多的人,都为这个项目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但从他的私心上,他隐秘地希望这个研究永远都不会结束,否则,在它终结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合情合理接触江归荑的理由。
然而,这一天最终还是到来了。
临别的那刻,在他眼中,江归荑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从江归荑瞳孔映出的倒影中,他看见了自己黯淡的表情。
后来是一段很忙碌的时光,有太多太多的飞行训练和任务,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时间,让他精疲力尽。
但即使是这样,午夜梦回间,他依然会克制不住地想起:
她对我,有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想法?
就在他以为他和江归荑之间的交叉就此消失之时,他意外地收到了江所长的邀请函,再次邀请他前往他家里吃饭,以感谢他对江归荑的保护。
这一次,易北洲赴约了。
他穿上了最英姿飒爽的衣服,在心里准备了无数次的腹稿,只为了能以最好的面貌面见心上人。
这顿饭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新起点。
因为,从那时开始,他们重新建立起了若有若无的新联系,起初是吃一顿饭,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