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庄齐举着牙刷,往上掀了掀眼皮,她满口泡沫:“能不能别一直揭我短,你这样真的很没劲,像个古板封建的家长。就说幼圆吧,为了不听她爸唠叨,情愿不回家呢。”
唐纳言好笑道:“你说你们这帮孩子,除了给大人安些莫须有的罪名,聚在一起还会什么。老冯哪是唠叨的人?大会上话都懒得讲,会批评幼圆,那肯定也是为她好。”
咕噜一声,庄齐吐干净最后一口水。
她擦洗完脸后,随手把毛巾丢在台面上。
扔完后,她才注意到头上炯炯的目光。
庄齐在他的注视下,又捡起来,叠好放在毛巾架上。
她七岁之前没受过什么管束,这些小之又小的细节,从生活习惯,到坐走站卧,再到待人接物,都是唐纳言一点一滴教起来。
庄齐放好后,略微羞赧地朝他一笑:“忘了。”
“还不如小时候听话。”唐纳言扶起她往外走。
到了衣帽间,庄齐拿了条晕染提花的改良旗袍裙。
她往外扭了下脸:“我要换衣服了,你去外面等我吧。”
“好。”唐纳言把她放在了岛台旁,嘱咐说:“小心一点。”
他站在外面,眼睛盯着被风吹动的窗帘。
想不起有多久了,如果不是扭伤了腿,小齐还在怕他、躲他。
过了会儿,里面传来轻柔的一声“哥——”
庄齐叫他的时候,总是拖着很长的尾音,软调子像嫩柳风一样,往人面上扑。
唐纳言抬了抬唇角:“来了。”
他们走到楼梯口,唐纳言转头看向她:“要抱还是背?”
“背吧。”庄齐握紧了红木扶手,垂眸道。
抱这个姿势太亲密了,而且哥哥一低头,就能看出她涨红的脸。
唐纳言不疑有他,往下站了一格说:“上来。”
庄齐趴上去,闻见他身上温柔的木质调香。
这道气味历来最能让她安心的。
龚奶奶刚去世没多久,庄齐在唐家的安排下,转到了新的学校读书。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想和谁说话,只盼着快一点下课,哥哥能来接她。
每天放学,她总是第一个跑出来,扑到她哥哥怀里,闻着他的味道,有种心落了地的感觉。
后来唐纳言了解到这个情况,他从班主任那里问来同班的学生名单,好在也都是些熟人家的孩子。他挑了几个活泼好动的,给他们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多带庄齐玩一玩。
没多久,雷谦明和叶静宜就来找庄齐了。
课间活动的时候,大家都拉她一起去做游戏,她一开始不敢相信,还问静宜说:“我也可以吗?”
静宜是个性情爽利的姑娘,她说:“当然了,走吧!”
当天回了家,饭桌上,庄齐兴致勃勃地说:“哥哥,静宜今天和我踢毽子了,她说要和我做朋友。”
唐纳言一脸平淡,像是才知道的样子。
他说:“那么,小齐愿意和她当朋友吗?”
庄齐用力点头:“愿意的,她对我很好,我愿意。”
“好,小齐真乖。”唐纳言摸了摸她的脸说。
他们到了3o1医院,下车后,唐纳言没再征求她意见,直接抱了她出来,去骨科找袁主任。
但主任不在,办公室坐了个年轻女大夫,是他的学生,姓张。
张文莉站起来,欣喜道:“纳言,你怎么来了?”
看清了她的脸后,庄齐的唇就不自觉地抿紧了。
她认得,这个是张家的大女儿,唐伯平中意的儿媳妇。
张文莉喜欢她哥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曾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谈起过,说纳言称得上是京中第一人,他的风姿无可比拟。
至于她哥哥,虽然对她没有亲近之举,但也一向尊重。
他为人处世的修为如入化境,不论是谁,唐纳言都不至于冷言相待的,何况是自幼相识的张小姐。
所以谁也不晓得,唐纳言对这桩婚事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