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时,司巧和折绵行到祠堂前:“妧娘,将军命婢子等为您洗漱,说今日要去顾家拜见顾老太爷。”
“嗯。”
清妧起身,可双膝因为跪得太久而发麻,她不仅一时没能站起,反而扑向前方。
眼看要摔跤,一双布满厚茧的手托住她。
“阿妧,没事吧?”
清妧摇摇头,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一阵剧烈的刺痛划过安行洲心口,他忽然就生出无限后悔,正如时娘所言,阿妧还小,便他再生气,也该慢慢教,怎么能罚她呢?
“阿妧,答应阿爹,以后切莫淘气了。”
清妧咬唇,没有回答。
她连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都有些茫然,如何能保证以后如何?
看着神色倔强到疏离的阿妧,安行洲既感心痛,又觉无力。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阿妧明白他的心呢?
卯时三刻,安家人齐聚在垂花门。
身穿浅粉色襦裙的安清如,像是花丛中的一只小蝴蝶,娇娇俏俏地从游廊一侧冲过来,她腰间的黄色腰带,被风吹得一上一下,看在人眼里,莫名地可人。
安清如跑到安行洲跟前,袅袅屈身,满眼孺慕地看着他。
“阿爹,您回来了!”
“咳。”
安行洲尴尬地扭头,努力以眼神告诉清妧,他可没许如娘改口。
然,清妧的目光却落在略显萧瑟的庭院。
落在后面的顾兰时已快步走到安清如身侧,不悦地指正:“如娘,不许瞎喊。”
“我……”
如
娘笑意盈盈的双目忽而染上三分浅红,看在安行洲的眼里,是说不出来的委屈。
“时娘,别训如娘。”
顾兰时抬眸,眼底是难以遏制的惊喜:“将军,那以后如娘是不是——”
话未说完,安行洲已经侧过头:“走吧,该去顾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