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厅里,男人还坐在地上,剪裁纸钱,不过这会儿纸钱少多了,就剩下一两叠。
我搓搓手问:“那个……厕所在哪?”
“一进门那就是。”
我往前一走,嘿,一个纸钱糊的纸人就立在那,把我吓一跳。
刚才去我屋的,就是这种。
我又问:“这……这是啥啊,我还没见过用纸钱糊纸人的呢。”
“那是于家镇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纸钱是人死后需要花的钱,用纸钱贴身,寓意烧了个钱库过去,又能伺候死者,又能随身带钱,可别摸脏了,给死人的东西,都得干干净净。”
我又问:“你是姓苏不?你叫苏敏……”
“我不是苏敏,苏敏是我老婆,在二楼。我……你叫我木头就行,镇上人都说我呆头呆脑的,像个木头。”
我实在没话聊了,又憋得紧,便赶紧去了厕所。
这还是个大厕所,里面不是一个,是一小排,三个坑位。
估计就是平时供买纸钱的人方便用的,所以也建在房子一进去的位置。
我哼着小曲,刚方便完,一回头,就透过门缝看旁边那坑的位置,站了个……纸钱包裹的脚。
一瞬间,我浑身发冷。
八月份的闷汗全变为冷汗。
洛凤苔这个乌鸦嘴!
纵使有艾叶手环,大半夜谁看见这个,谁不怕?
不是……纸人也尿尿?
我吞了好几口唾沫,我可没听见有谁进厕所。
而且进来的时候,那每个坑位的门都敞开着,三个厕所门里头啥也没有。
我缓缓起身,提上裤子。
想着我出去,它不会也跟着我吧?
手都摸上门锁了,就听旁边那纸人所在的坑位处传来一句话。
“你怎么不继续哼曲儿了?”
是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
很阴森。
我低头看门缝那纸人的脚,靠,转过来了,也就是说,纸人现在是对着我。
只有一板之隔!
她又问:“你怎么不哼曲儿了?”
我咬牙,猛地推开门,我敢说我这速度都能参加短跑比赛。
“木头……木头大哥!纸人……纸人它活了!”
我很快就跑到大厅,喊木头大哥,也就是那裁纸钱男人的名字,是因为他离我最近,而且我也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他站起来,一脸疑惑。
“邱小姐,纸人在这啊。”
我一顿,还真的,客厅的纸人在,一点都没动。
不是……
“你做了几个纸人?”
“就一个,用纸钱贴纸人难度可大了,好几宿才贴一个,但这样可以多挣钱。”
木头已经走来,陪我去卫生间一起看,啥也没有。
而且纸人只要从厕所里出来,那肯定得路过大厅,我们不可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