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前一后,匆匆走到净思居门口,先后进了院子,苏虞毫不犹豫地带着赵北熙径直走入书房中。
赵北熙下意识抬头看向那幅画,手指着画沉声道:“请侯爷告诉下官,究竟为何会认识赵霏?”
苏虞不慌不忙地走到书案旁坐下,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赵大人请坐下说话!”
赵北熙定定站着,却既不落座也不说话,只冷冷看向他。
“赵大人,本侯与赵霏是旧识,只不知赵大人是赵霏的什么人?”
他目光坦然地上下打量了赵北熙一番,他早就听人说这次的状元郎长相俊美,与他的儿子苏安成不相上下,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不过是个空有爵位的侯爷罢了,没什么官职,不用上朝,也很少进宫,所以还没有见过赵北熙的真容,这次的长公主生辰宴,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赵北熙。
赵北熙轻轻“哦”了一声,心中的疑惑却更盛,因为他从未曾听母亲提起过这位“熟人”,但母亲为何会给他起的表字与此人有关?
“侯爷,赵霏是下官的母亲!”
“什么……”
这句话宛如一个惊雷,让苏虞惊得站起身来。
他身子晃了晃,伸手指着赵北熙道:“你……你真是赵霏的儿子?”
“嗯!”
赵北熙面色依旧清冷如冰,眸底却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她竟然又成亲了?”
苏虞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红着眼圈呆呆看着赵霏的画像,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赵北熙没料到他竟会这般反应,反而有一瞬间的错愕,喉结滚动,抿了抿唇淡淡冷笑道:“侯爷,我娘亲自与父亲分开后,再未曾嫁人!”
“什么?”
苏虞止住哽咽,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他,赵北熙也静静看着他,突然惊觉,苏虞竟然与自己生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你娘……你娘再不曾婚配过?……难道……难道……”
苏虞的身子又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站起身,犹豫着看向赵北熙,目光在他脸上流连,喃喃道:“像!真像!……你与你娘长得可真像!……”
“可是,可是我们被迫分开的时候,她……她没说过自己怀了……身孕啊……”
赵北熙猛然一个眼风扫向他,咬牙道:“侯爷认为,我……”
苏虞忽地眸子一亮,急切问道:“敢问阁下今年贵庚?”
“我今年十九岁!”
“十九岁……二十年前……”
苏虞嘴里喃喃念叨着,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愣愣转过脸看向赵霏的画像,片刻后突然起身扑过去跪倒在画像下面,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霏儿呀!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你怀着身孕……若是我知道,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你在一起的啊!”
赵北熙呆呆看着伏在地上的苏虞,玉石般无痕的脸上现出一阵轻微的波动,他嘴唇翕动着,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你……你竟然是我爹……”
苏虞哭了一阵子,突然又狂笑起来:“哈哈!我终于有了嫡子,老天垂怜我啊!哈哈……”
赵北熙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委,只见苏虞又扑过来紧紧搂住他的肩膀,边拍边流泪:“儿子!你是我苏虞的儿子啊!我的亲生儿子啊!……”
苏虞道:“当年我外出游玩,不慎被歹人劫持,恰好你母亲路过,便顺手将我救了下来,从那时起,我便心悦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