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伏在墙头,一动不动的观察屋里的情况。从现在的人数来看,车夫他们应该是暂时没有回来。
他们没回来,形势就对我有利。我打算再观察观察,看看能否找到机会。
趴在墙头这边,又隔着窗户,我不太能听清楚屋子里的谈话声。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车夫他们找回来的疯子,各有不同。
有的疯子神智一直没恢复,有的神智清醒了些,我搞不明白,如果找人做事,直接找那些正常人肯定是最方便的,但偏偏要找一些疯子,这就很让人费解。
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我在这里差不多藏了有半个小时,腿脚都木了,这时候,屋子里的灯火熄灭,几个人可能是要睡觉了。
果然,灯火熄灭,屋子里就没了动静。
我的思维还是清醒的,即便车夫他们没回来,两个人再加上几个疯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最好的办法是各个击破。
我还是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待下去。
山村里的夜,是那么的寂静,我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神经紧绷,时间一长,也感觉有点受不了。
就这样等了很长时间,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准备从墙头下来活动活动手脚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揉着眼睛走出屋子,朝着院子的东南角走去。我们这边的乡下民居,厕所基本都修在东南角,这人多半是要起夜。
我的精神一振,等了半夜,总算等到机会,只要悄悄尾随过去,把对方打倒在茅厕里,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看守。
我急忙悄悄的从墙头爬下来,贴着墙根,一溜烟的来到了东南角。
我猜的没错,这个人果然是起夜,他完全没想到,有人尾随在后,毫无防备,睡眼惺忪的就走到了厕所里。
我随手捡起一块砖头,跟着走到厕所里,二话不说,一转头盖到了对方后脑上。
这一下砸的很重,这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歪倒在地。我蹲下身,在他身上仔细的搜了搜。
这个人的口袋里,除了一包抽了一半儿的香烟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他的脖子上也没有佩戴那种古玉。
不过,在他的皮带上,我找到了一串钥匙,钥匙有五六把,都是普通的钥匙,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深夜,这阵沙沙声就显得有点刺耳。
我急忙站起身,刚想从厕所露头朝外看看,谁知道,迎面就看见了一把雪亮雪亮的刀子。
拿刀的人就站在厕所外面,好像算准了我会露头出来观察,锋利的刀刃几乎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拿刀的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黑皮夹克,头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淡淡的望着我,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一瞬间,我察觉到,这好像是个女人,她被皮夹克包裹住的身躯凹凸有致,而且手很白,手指细长。
“嘘……”这个女人小声的说道:“千万别动,否则的话,你就会看见自己动脉血管里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我脑门顿时冒出一片冷汗,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刚刚发现我,她绝对在暗中观察我很长时间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原本以为自己耐得住性子,把握机会打了看守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也早被人给盯上了。
冰凉的刀锋贴在脖子上,那种感觉比人拿着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还要糟糕。我真的不敢动了。
与此同时,我看见院墙外面无声无息的翻进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慢慢的靠近了那间屋子,占据了门窗之类的有利位置,等全部就位之后,有人在门外哐当一脚,把屋门给踹开了。
屋子里的一个看守外加几个疯子都没有任何防备,被人一踹门,屋子里立刻炸了锅。
这帮人有备而来,而且身手非常矫健。看着他们举手投足的样子,我觉得有点不对。
在河滩闯荡的本地人,经常发生矛盾摩擦,也经常会动手打架。比如老鬼,陈三,车夫他们。
但他们动手时所用的功夫,都是很传统的功夫,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从小就得下苦功,打熬根基。
说句直白话,老鬼和陈三他们的功夫,是非常标准的江湖功夫。
而眼前这几个人,则完全不同,他们没有固定的招式和路数,就好像受过非常严格的格斗训练,每一招每一式,简单实用,非常犀利。
在这几个人的突然袭击下,屋子里的人一下子都被制服了。有人到门边轻轻打了个呼哨。
拿着刀的女人觉得已经掌控了局势,收起刀子,把我朝前轻轻一推,说道:“走吧。”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真的不是一伙的。”
这个女人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推着我,让我往前走。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看起来,这帮人和我的目的一样,都是来对付村子里这几个人的。可是阴差阳错,把我也给按了进去。
咔嚓!!!
就在我被逼着快要走到屋门外的时候,屋子里陡然间响起了一道雷声。雷声轰鸣,随之而起的,还有一片银白色的雷光。
屋里有人惨呼了一声,原本已经被控制的局面,随即重新开始混乱。
雷声不断的响起,有人在惨叫,有人则狼狈的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
紧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身影从屋里一跃而出。
从外表上看,这也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只不过看着他的花白头发,就知道对方的岁数已经不小了。
这个老疯子眼神浑浊,冲到屋子外面之后,两只手在面前不断的挥舞着,姿势非常怪异。
然而,随着他双手的挥动,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曾目睹过的一幕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