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拒绝两人的搀扶,歪歪扭扭远离几步,稳住身形:“我没醉,自己能行!才不靠你们男人……男人真烦!”
偌大客厅沉寂得黑魆魆,宽敞到几乎不沾人气,她凭记忆与夜视能力摸黑前进:“林瀚睿你这个狗东西!又把我一个人丢在恐怖的超级大别墅,狗东……嗯?”
岂料天花板的灯却倏忽雪亮,惊醒她满身酣醉,失声般发不出嗓音。
充斥周身的冷调光线扎眼,径直与她正对的沙发那儿坐了个人。
赫然是本该在出差的林瀚睿。
夏日
◎珍珠糖◎
没管是真或假,卷土重来的酒劲上头,梁尔璐越发生气:“你不是去出差了吗?又骗我?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不知悔改!”
随即原地怔两秒,笑意迷糊:“不会动,是假的呢……骂完了,好爽。”
转身走向楼梯的同时,一抹暗红掠过她视线,挪过眼就见林瀚睿的指间攥了两本结婚证。
是她一直偷藏的结婚证!
梁尔璐纳闷不已他弄这奇怪阵仗的意图,而男人勾唇之下的声线冷峻:“四年前和我已婚,这七个字是说出来违法吗?”
鉴于刚才痛骂他的新鲜热乎罪证,她深觉悻悻,不由拔高了音量添点气势:“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已婚四年了!你不是故意装失忆,演小三耍我玩吗?我这段时间以来也都很配合你,看看,现在还骗我,出差是假的,演戏才是真!狗东西,你有完没完!”
“我有这么无聊?”
但费劲的大段口舌轻易被林瀚睿六个字击溃。
“我没任何相关记忆,甚至和你女儿验了dna才知道她也是我女儿。”
他这再次语出惊人,此刻是崩得渣滓都不剩了。
“啊?”梁尔璐脑子宕机几瞬,愣愣回神,“你还在演戏……对吧?还是我喝多了做噩梦?好恐怖!”
谁知林瀚睿并未继续回复,唯独起身朝她靠近,脸容绷紧而显现的正色凌厉。
她倒也没害怕,纯粹是听懵了才下意识接连后退,退无可退时,被男人顺势抵上门板,与他相距微末,不过方寸之间。
梁尔璐难以适应这近在咫尺的受困境地,抬眼怔忡对视:“怎,怎么了?”
她确定林瀚睿目前不带丝毫攻击性,毕竟他毫无醉意却能酿出深切情意的一双眼眸浮漾着笑意。
“女儿让我找猫耳朵发箍,我翻遍卧室,最后犹豫打开你的行李箱,你猜我除了找到发箍,还发现了什么?”
“放着两本结婚证、一份hcg检查报告,以及保存领证跟拍照片视频的u盘。”
是这些……梁尔璐浅叹了口气:“我是因为父母藏的,放行李箱四年了,就像在家藏你给我的戒指和婚书,我怎么会知道你真的失忆了。”
“四年前我们吵架,你自己想通了不再关我,送我回家,所以我那行李箱是你整理的,很显然啊,文件袋被你混进衣服里了。”
误喝的烈酒挺凶,神志时清时浑,她依然醉到昏沉,哪怕正靠着硬实的门,只能拢眉揪住林瀚睿衣袖来站稳些。
梁尔璐猜男人估计是觉得都老夫老妻了,她这点到为止的举动太见外,干脆长手一捞贴了腰,令双方相拥。
“笨孔雀!你动作别这么大,我很晕的。”得知和她已婚的孔雀果然更会开屏了……
支他肩头缓回劲,她想推开人上楼,听到林瀚睿一声莫名喑涩的“宝宝”。
“rosald发了聚餐照片给我,你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发酒疯有多可爱?怎么能在别的男人面前……”
她顿时茫然,又没特意对着镜子发酒疯:“我,我不知道啊。”
梁尔璐算是习惯了男人吃醋期间总会持续收紧触碰她的力道:“所以你失忆是因为脑子受过伤?”
“双相情感障碍导致的躯体化症状。”
“哦,我会努力治你的。”因林瀚睿视线落在别处,她攥紧垂在腿侧的包。
那之后就得把离婚协议藏好了,原本就是趁他出差才敢带回这文件,先隐瞒了再做打算。
思绪正飞远,她却惊觉身前的拥抱松远了些,抬头后恰对林瀚睿担忧与探究共存的目光。
“你很紧张,在走神。”
“我……没。”实际上这稍一出口就彻底漏空了情绪,还不如装聋作哑,梁尔璐悔得强装镇定。
慌乱似在心底结网,丝缕蔓延,她刚往旁边迈开几步,显静的空间内骤然响起门铃,嵌在墙面的电子屏幕内出现梁奕珩。
梁尔璐退得重新抵靠门板,一时分不清是男人流露的神情难以言喻,又或是她受惊失去判断能力。
随着铃声停息,他说明来意:“尔璐,你忘了拿离婚协议,应该是你走的时候掉进车椅子下面。”
刺挠的字眼迅疾掠过耳畔,林瀚睿拧深眉宇,低眸睨向梁尔璐低头翻包的慌乱模样,见她难以置信的脸色恍惚滞顿,使劲抓牢的包因此沉沉坠地,牵连得喃语颤栗。
“怎么会……”
门铃也迟疑地再度响起。
他充耳不闻,手掐住女人下颌,五指控力之际强势朝上抬高。
梁尔璐频频生出畏怯心理,如山般堆叠到她眼睫惊颤扑簌,本就虚浮的力气似被霎时抽空,没敢多直视半秒林瀚睿冷厉如锋刃的脸容。
而吻势转瞬汹涌,男人同她额首相抵,蕴欲稠浓的双眸晦深。
眼眶中湿濡的腻感泛滥不止,她逐渐看不太真切,指尖劲掐掌心而企图清明的的努力徒劳无功,只能任由林瀚睿将她狠拖深入双方交缠淆乱的呼吸漩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