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回定阳,大长公主当场就喷了一口血晕厥过去,熬了没几天人就没了。
那时妘承宣才半岁多,身边唯一还关心养护他的只有当时大长公主留给他的几个老嬷嬷。
更悲惨的是妘承宣大概岁时,某天夜间突然高烧不断,嬷嬷着急求医。
妘游没为父母守孝年的意识,夜夜笙歌,此时还不知在那个私院厮混。
而他的后院当时由侍妾刘氏掌管。
刘氏虽然出身不高,但长相妩媚,身姿娆娆,很得妘游的宠爱。
正是因为这份宠爱让她对正妻之位有了想法,妘承宣这个嫡长子自然就成了她的肉中刺。
听到他病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恨不得他病死才好,刚好这晚府医跟着妘游出去了,这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刘氏做事也聪明,当晚就‘病重昏迷’,并不知此事。
但她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的事。
妘承宣再不得妘游喜爱,他也是流着皇族血脉的人,是大长公主的孙子,砚帝的侄孙!
没有刘氏的允许,嬷嬷连府门都出不去,她们眼睁睁看着怀中孩子生生烧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嬷嬷才得以出府请医者。
但,为时已晚,妘承宣已被烧坏了脑子。
嬷嬷自觉愧对大长公主的嘱托,一封血书递到砚帝面前。
大长公主和妘绍虽然都人没了,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递封血书到皇帝面前还是可以做到的。
姜滔勃然大怒,直接下令让人打杀了刘氏,并把妘游喊来训斥了一通,之后妘承宣的日子才相对好过些。
周睢眼神复杂看着已搬完货物的妘承宣,他低头傻笑着接过主家递给他的两个粗粮馒头。
馒头刚到手他就不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也不顾手上的脏污,吃的那叫一个欢。
姜瑾内心涩然,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傻侄子比她的那些兄弟姐妹还要亲密些。
原主常年在隐山寺,而妘承宣本就不受重视,脑子又有些问题,妘游觉得他丢人,经常把他扔到隐山寺。
两人就此结识。
不过这几年妘承宣很少到隐山寺了。
一是两人的年龄越来越大,多少还是要避嫌。
二是妘游开始找人教妘承宣骑射武艺。
妘承宣继承了其祖父的天生神力,甚至更胜一筹,岁时就能举鼎o斤,到岁时举鼎百斤就跟闹着玩似得。
不过由于他的情况特殊,他的天生神力一直没得到重视,直到他岁时,妘游才想起这个儿子,开始找人教导他。
原因无他,妘游没钱了。
他的前半生靠大长公主和妘绍留下的大量积蓄田产花天酒地,十几年下来,再大的家产也几乎被他败光了。
于是他想起这个儿子,决定教他骑射武艺,然后让他上战场,为他们妘家恢复曾经的荣光。
为他挣功勋回来,有了功勋自然就会有钱财,那他就还能过醉生梦死的日子。
简单的说,他的前半生吃父母的,后半生,他准备吃儿子的。
“妘承宣。”姜瑾喊了一声。
妘承宣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姜瑾,嘴里还鼓鼓的,样子看着,更傻了。
姜瑾对着他灿然一笑:“是我。”
妘承宣微张着嘴巴,馒头屑立时掉了几片下来,他忙合上嘴巴,眼神却越来越亮。
“鼓鼓!”一声‘鼓鼓’石破天惊,嘴里的馒头屑喷了出来。
他此时顾不上馒头,对着姜瑾跑了过来:“鼓鼓,鼓鼓是你吗?”
姜瑾:“……吃完嘴里的东西再说话。”
妘承宣对着她傻笑,眼眶却红了,非常听话的把嘴里的食物搅吧搅吧咽了下去:“姑姑,你怎么变丑了?”
姜瑾:“……”刚刚的一点感伤情绪全没了。
她这次进林县其实没怎么改装,只是把脸涂黑了些,还点了十几个麻子。
“你怎么长那么高了?李嬷嬷呢?”姜瑾抬头看着已接近o的少年问道。
妘承宣岁,比她大三岁,她现在这小身板最多也就o左右,真的要抬头看他才行。
妘承宣情绪有些低落:“她去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