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自己像只刺巴林斑鸠不知道春秋,昨天是这里最后的逢场天,很快就是大年三十,裁缝铺哪有不关门之理?
去欣悦家吧,她父母自必知道我俩闹矛盾及其原由,自己没有勇气去对她父母。
唯一可取的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好像有人在关注自己,甚至还可能正在议论。
细思量,自卖鱼之后,自己和欣悦的事必然疯传。
今天到这里,没人认出自己来才是怪事。
自己与欣悦所闹矛盾,一旦传出自必又是一大地方新闻而经久不息。
如果人们认为本人与她表妹有染的话,这问题就严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自己和欣悦的婚期都定了,在此前提下,又来场与表妹有染的闹剧,岂不表明自己对欣悦没有责任心?设若众口一词,谎言也成真。
以此类推,自己岂不是对客户、对他人都缺乏责任心?如此,自己这一辈子还有啥混头?如果自己真有其事,也算罪有应得,可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天大的冤枉。
早有些饥肠咕噜,原本想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另外,经欣悦父亲介绍也认识一二德高望重的前辈,可以去找他们一诉苦衷并请他们出出主意。
可鉴于眼前这种局面,还是退避三舍为上。
毁我前程,不得不防。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608
需要认真梳理自己和欣悦这场矛盾,以把握自己与欣悦将后的何去何从。
一、欣悦无疑是从她表妹那里知道相关信息。
但她表妹在什么地点、以什么方式让她深信不疑地得到相关信息呢?裁缝铺,声泪俱下、绘声绘色?最有可能,否则裁缝铺姑娘们的神情就有些离谱。
如果是裁缝铺,人多嘴杂,这影响力就非同小可。
二、在欣悦内心里,她表妹的闹剧结束了没有?从离开菌种场到转车之前,有结束或大多结束的迹象,但后续的态度冷漠似乎令人难解。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已经相信本人与她表妹无染,认为此行的目的全面达到,所以急于赶回裁缝铺。
如果是这样,后续她表情冷漠可能是因本人态度所致。
曾记得,有人提过自己“有煞气”
,还有人说自己发起飙来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自己脸色难看,让欣悦不知所措?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脸色对待欣悦,自己并不清楚,但欣悦不会不在意。
就像自己一见她表情冷漠扭头就走一样。
自己特别在意她的脸色,并以此确定自己的行止。
那么,欣悦肯定也不清楚自己脸色怎样,也会根据对方脸色调整言行举止。
如果这样,问题还不算特别严重,毕竟均非故意为之,所谓话明气散,解释清楚就不再有多大问题。
只不过,从此以后,但凡重大事宜,决不能单纯以对方脸色定行止。
另外一种可能,是欣悦至今对与她表妹之事都信疑参半,如此则要复杂多了,若要回到此前的如胶似漆,只怕要经历不少艰难曲折。
三、这场波折到底造成多大负面影响?如果欣悦获得第一手信息的地点在裁缝铺,只怕街头巷议早在进行之中。
如果不在裁缝铺又会是哪里?而且她徒弟们神神秘秘、充满诡异神情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徒弟们都知道我俩在闹矛盾,这范围又怎会狭小得了?四、欣悦收到挂号信已经一个多月时间,为什么不回信?毕竟我们还没有闹到翻脸成仇的地步,不值得回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不便回或没必要回信,可能性最大。
此前都习惯直接往来,凡心平气和时,沟通效果都非常良好。
如果她认为本人随时可能去面对面交流,当然很快能够取得最佳效果,所以回信就成为多此一举。
可问题是,自己早已身不由己,时间越来越被动。
当然,如果直接去她家,时间就不会构成问题,可自己无颜面对二老啊。
想来,就算裁缝铺令自己梦绕魂牵,恐怕这腿脚再也难听自己使唤啰。
再写一封挂号回执信,内容不宜复杂,坦言今到裁缝铺,终究无颜面见二老,唯抱憾而归。
除节日问候外,那次送她的离别情景值得重温:当你晃动我手臂,拍着膝盖示意我坐下时,不是我抗旨不尊,而是必须挺起脊梁呵护另一半;当自己准备向菌种场跨步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魂魄全系你那,回头望着缓慢转身的你,眼巴巴等着你发出指令,几次想冲上来说:我舍不得离开你!
可最终担心引起你反感而作罢;转眼就是大年三十,自己恰如无家可归的幽灵,将徘徊在年三十的大街小巷、云顶脚下的山山水水,一如既往、眼巴巴等候着新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