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轻一推,院门应声而开。
大步跨入后反锁上院门。
放眼望去,林悠正坐在石凳上背对着他抚琴。
琴声很轻,远不如上回所闻,可伤痛之情却丝毫不减。
少年不急不缓的走近,哪怕上回冒然接近差点身死,此时也不显惧怕之情。
站定在林悠左前七尺左右,抱拳轻礼,微微弯腰。
“晚辈洛白音,见过林前辈。”
林悠轻微点头说到。
“请坐。”
“无需多礼,直说何事吧。”
“若是和琴艺相关便不必开口了,雪城主的琴艺不在我之下,你可以回去问他。”
少年安稳坐下,两人对面于石桌前,看着那如渊般的眼神,少年并不胆怯。
轻咳一声后开口。
“既然前辈不胜闲谈,那晚辈便直说了。”
“晚辈此来,是想问问前辈为何会来这沿海之滨?据我所知,竹音谷离这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林悠微微苦笑。
“没什么,一路行旅,随缘而至罢了。”
少年忽而眸光锋利好似利刃出鞘,话锋直转毫不修饰。
“既然是随缘,不知林前辈可认识个名为温成山的商人?”
林悠先是瞳孔紧缩,双眼微咪,而后才缓缓放开,好似解脱了一些。
“你这是代表朝廷还是黑凰城?”
少年一语为刀直插入心,而后才放缓轻松的微笑说到。
“林前辈不必担心,朝廷不知道我来了,黑凰城也暂时还看不上我。”
“同样,非大奸大恶,我叔也不会轻易出手。”
短短两句话混淆虚实,虽然林悠并非嗜杀之人,可毕竟实力强劲,他的问题不可轻易作答,避免困兽犹斗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前一句表明诚意,后一句则是告诫,免得当对方知道雪城主不在时会心生邪念,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林悠收回了抚在琴上的手,叹了一声气。
“罢了,罢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吧。”
少年明白,此时的林悠已经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警惕,所以他也不再绕弯子了。
“温成山这个名字想必不用我再多说。”
“我想知道前辈何故要替此等人行那生杀陷害之事?”
其实少年对温成山这人的认知也仅限于猜测与萧师兄的描述,此时也不妨是个装腔作势来打探虚实的良机。
林悠苦笑了一声说到。
“你跟我来吧。”
说罢他便起身,带着少年走进了正屋里。
少年刚进屋便敏锐的闻到了一丝让人有些反胃的恶臭。
往门口左边走过门帘后,少年才看到卧床躺着的女子,林悠坐在床沿,眼里心疼的意味浓厚至极。
此人面色苍白,时不时眉头紧皱,双眸半睁半闭,呼吸绵软无力。
少年心惊片刻,这一看便知是重病缠身,病症已然与瘫痪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