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那人一样从上至下的检查了一遍,大致上与那人所说并无出入,可是当他翻到脚踝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极细的勒痕,血已经结痂,而后他更是脱下了马生的部分靴子,在其中发现了一封皱巴巴的纸信,立马就隐秘的收入了袖口,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将靴子给马生穿了回去。
确认没有其他异样后他就准备离开小坑,用手闭上了遗体的双眼,重新盖好棺材盖后又指使着那人将墓坑重新填上,毕竟有这么个来路可疑的免费劳动力,不白白使唤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将墓坑还原后少年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走这个可疑之人,继续追问道。
“我瞧你完全不会武艺,怎么敢一个人涉险来探查这个有可能丧命的案子,聊聊吧,你到底是怎么来到云国的。”
那人用衣袖擦了擦汗后才笑着说道。
“别这么僵硬嘛,你刚才找到了什么,分享分享吧,我可是将我探查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们这不是最讲究说什么坦诚相待的嘛。”
少年冷着脸,不容置疑的强硬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见犟不过也就只好妥协了一些,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不过下头垫着自己的披风不至于弄脏。
“坐船来的,你们这不是说什么包容万物嘛,那些远渡重洋来寻求财富的商人也不少,何必这么强硬呢,更何况我们现在也算是半个同伙了都,你到底找到了什么呀。”
少年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冷着脸问道。
“你为何会查到马生的身上?”
那人见少年是个硬骨头,手上又没有可以和他谈判的筹码,思索再三后只好开口说到。
“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查到的东西,不过你也得将你的发现告诉我,我们公平交换,如何?”
少年没有直接答应,不过他也清楚没有人会毫无所求的将自己所查到的告诉给其他人,眼神锐利的盯了他许久后才慢慢开口。
“可以,你先说说看。”
那人开口徐徐说道。
“我本是东洋之人,本着游历天下的心情坐上了你们云国回程的商船,就在那一次航海的旅程中我认识了马生这人。”
“本来我是觉得多认识个朋友没什么坏处,也就没有在意太多,直到商船靠岸进入港口的时候我因为机缘巧合察觉到了异样,那天进到港口后商船上的货物和钱财都已经运下了船,按理来说这艘船就应该要回到船坞检修好后再重新放到港口准备下一趟的旅程。”
“可那天夜里我瞧见这艘船又出了港口一趟,并没有往船坞的方向驶去,具体去向无从查证,等到商船回来的时候,我偷偷靠近看了一会,确认了船只吃水线比之前的位置矮了一大截,这就表明这艘船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在这一次的出行过程中消失不见了。”
“我本来准备找马生问问看他知不知道情况,可下了船后他就回到了船坞里没有出现过了,我又因不是本地人的身份不好直接接触船坞,所以只能一直远远的盯着船坞内的动向。”
“久守之下总算让我发现了一些机会,马生这人除了泽海坞和他住的大院里外,还时常去城北的一家名为桃香苑的水茶屋寻欢作乐,摸清楚地方后我也就乔装打扮装作寻欢的进去了,先前几次都错过了机会没有问出口,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问出了口,起先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告诉了我一些详情。”
“原来这商船一直都在干着走私的行当,至于具体的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对了,其实那天我也看见了小兄弟你和他单独聊了会,本来想将你也纳入调查行列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少年听完后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这么执着,一点异常就死追不放,走私的事本来他以为只有他爹和青衣门中人知道,没想到居然有人也一样查到了一些头绪。
“你为什么要查下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人忽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道。
“我可是个侦探唉,碰着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不去查个清楚呢,更何况此事涉及范围如此之广,都远渡重洋了,怕是隐藏着一件极大的机密,这要是放任下去还不知道得有多少平民百姓遭殃。”
少年虽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的说辞,不过这番话下来也是高看了那人几分,语气也不再那么冰冷强硬了。
“你还查到了些什么?”
那人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模样。
“没了,我查到的都告诉你了,马生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住了,不然哪有人的行为逻辑会如此单调,你还没说你刚发现了些什么呢。”
少年有些犹豫,不过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赌一赌眼前这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于是他缓缓开口说到。
“我仔细看了马生的模样,发现唇周发青,眼白发黑,面色呈惊惧的死不瞑目状。”
那人有些不解的说道。
“这不很正常吗,他被马车撞死,自然是惊恐模样,窒息而死尸斑是青色也不足为奇。”
少年解释道。
“不对,若是死于马车所撞,血不及全身,都积淤在胸腹处,难以呈现出明显的尸斑在其他地方,南史曾有所记载,魏准就是死于胆碎,全身发青,惊卒而死,我估计马生当时很有可能经受过了难以想象的惊吓,致使胆囊破碎,剧烈疼痛的情况下面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