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心中的想法全被他戳破了,他壮着胆子问:“谁知道你是不是付将军的人,万一你是匈奴那边派来试探我的,那我岂不是连小命都没了?”
“放心。”那人道,“朵颜不会闲到管你这个末流小官。”
县令被他说得面上挂不住,却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得如实答道:“大概七千有余,不到八千。”
那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想看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别抬头。”
县令被他吓得不敢抬头,片刻之后,耳畔刮过轻微的风声,鼻端浮着似有若无的冷香,让人莫名想到了深冬初绽的寒梅。
“多谢这位大人,来日若还能再相见,鄙人必定当面致谢。”
县令偷偷抬眼,这才发现方才还在自己面前坐着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屋门大开着,凛冽的寒风灌进来,那人早已隐匿于无边夜色中。
县令后怕地站起身,他恨恨地踹了一旁人事不省的打更人一脚,啐道:“净会给我添麻烦。”
说罢,他转向桌上,正准备把那人留下的银钱仔细收好。映入眼帘的赫然只有一锭银子。
“”县令压着怒意,咬牙切齿道:“下次可别让我逮着你。”
有只信鸢在营帐外徘徊了一天了。
付祂夜间出帐净面的时候,就看见了它。那信鸢见了她,只蹦跶着,却迟迟徘徊不肯前。付祂没把它当回事,以为是某只走失的信鸢。就丢下它兀自进帐去了。
夜半无人之时,付祂梦了魇,仍是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火。她从梦里惊醒,披衣起身,出帐吹风。一出去就看见那信鸢都快要被狂风吹秃了毛,还坚定不移地扒着藩篱,听到付祂出来的动静,它猛地蹦跶着转身,和付祂四目相对。
付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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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这个黑衣人是谁?
黑云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驿站快报八百里加急,从渺远的沧州送入冬暖的洛阳。
庭中红梅灼灼,一人独立于廊下。新雪覆了梅梢,将细细的梅枝压成了一弯月牙。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勒马声,下人进来通传。暗香浮沉之中,洛宴平拢紧大氅,缓缓转身。他指尖还夹着落梅,红嫩的颜色衬得他指如葱玉般温润。
“执金吾大人。”风尘仆仆的驿吏仓促行了礼,将手中快报呈递上去。
洛宴平垂眼,看了许久,这才将红梅丢入雪中,拿起那封严丝合缝的信件。
落款为“大将军”亲启,写信之人赫然为凉州太守黄岐。
信的内容大抵为沧州不日便要同匈奴对敌,后方守卫空虚。将军一声令下,凉州便愿俯首称臣,与大将军一同前后夹击,彻底歼灭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