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鞭落,一旁的随从高高举起手中戒鞭,猛地落下。
齐扶枝一时不察,被这一鞭子抽得猛吐了口血。
火辣辣的热意在落鞭之处蔓延,他被人逼着抬头,正视窦云含着森然笑意的眼睛。
窦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这狼狈模样,叹道:“若是我那好侄儿知道他信赖有加的左膀右臂这副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
齐扶枝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窦云也不恼,他接过身边人手中的戒鞭,目光冷厉,顷刻间便又落下了一鞭。
“读书人最重颜面,我若将你这张恃才傲物的脸毁了,你那好皇帝恐怕会发狂吧。”
窦云的鞭力与旁人截然不同,便如巨树之于蚍蜉,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那道鞭狠狠落在齐扶枝脸上。
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他原本清俊至极的脸上赫然落下了一道横亘整张脸的鞭痕,鲜血淋漓而下。齐扶枝睁大眼睛,他被绑缚的手脚挣扎得越加厉害,嘴里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怒吼。
“将军,适可而止,士可杀不可辱。”窦云正要再抽,却被洛宴平按住了。
“哼。”窦云冷哼一声,他将手里的鞭子挽了几圈,抬起齐扶枝的脸:“我问你,刘煜除了你和姚简,还跟哪些人有勾结?”
齐扶枝浑身战栗,他的脸狰狞得不成人形,唯一双还算清明的眼里恨意交织。蓦地,他对着窦云啐了一口。
“狗贼”齐扶枝含着血沫,嘶哑的声音响彻地牢。
窦云怒极,他猛地直起身,对着齐扶枝狠踹了一脚,用力之大,险些连人带架一同踹飞出去。
那一脚正中小腹,钻心的疼痛袭来,齐扶枝脸色煞白,又被逼出了口血,染红了素白的前襟。
“敬酒不吃吃罚酒。”窦云面色不虞,气极怒极,目光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他将戒鞭扔给洛宴平,冷冷道:“你带回来的人,给我审。”
洛宴平稳稳当当地接住,他低眉顺首,恭敬地应了声是,目送窦云带着人离开。
偌大的地牢之中便只剩了他们二人。
洛宴平将手中戒鞭甩了几甩,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抽打在齐扶枝如浪中孤舟的心上。
齐扶枝微微喘息着,他仍不能从刚刚那一鞭中回过神,连洛宴平又落了一鞭都未及反应。
“说。”洛宴平冷冷地看着他。
“休休想。”齐扶枝惨笑着,他像是已经疯魔一般:“你们,你们毁了我”
“还不如,不如让我去死”
洛宴平又落了一鞭,鞭挞皮肉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他笑了笑,道:“给过你机会,你死不悔改。若是早早招了,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
齐扶枝紧紧咬着唇,破碎的语句从他牙缝里漏出来:“我我的兄长不可能与你这等走狗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