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出宫的人中,那时常出入给陛下看病的医官身边罕见的带了两个小的。
守门的侍卫唯恐避之而不及,生怕染了疫病,看见他们,只问了一句:“怎么成了三个人?”
为首的医官赔着笑:“这两个进来的早些,替我给陛下拿脉,故而是三个人。”
守卫没做多想,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出去了。
谢氏的车马就等在宫外,临别前,付祂带着刘煜再给医官深鞠一躬,以表谢意。
医官何时受过这种大礼,忙不迭摆手,嘴上念念有词“微臣何德何能”,作势便走了。
此行蜀州,取道未洲,终于沧州,付祂将刘煜的手紧了紧,她看着倚在一边的人,那人神色虽平静如水,眼角眉梢却藏着掩不住的欢喜。
像是幼时缠着爹娘远足的稚童。
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谁知刘煜眯着眼,又轻轻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边蹭还边道:“终于把付霁那个小屁孩甩了。”
付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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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刘煜牌·茶
荆沅
未洲某客栈里,刘煜正对镜贴着额黄。
付祂半躬身在她面前,替她细细的描着眉。
她眉心微蹙,似是总觉着不满意,便描了又擦,擦了又描,如此循环,刘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索性自己蘸了黛墨,对镜胡乱画了两道。
“扑哧—”付祂见状笑出声来,她蹙着的眉心微微松了些,用帕子轻柔的替她将那画的横七竖八的眉给擦了去,边擦边道:“陛下一看就不曾碰过妆奁。”
刘煜闷闷不乐道:“扮了这么多年男子,我连本身的模样都不甚知晓,更何况碰这些东西。”
付祂闻言,在她眉上描摹的手微顿,柔声道:“此番出行,陛下可从心所欲,不必再拘于男子身份。”
只是仍需要乔装打扮一番,免得让人给认出来。
只是刘煜的眉太细了,像两弯垂绦的柳叶,付祂画惯粗眉,倒不是很得心应手,总画不满意。
过细则淡,过粗则浓。
“那你还叫我陛下。”刘煜看着她专注的容颜,小声道。
付祂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失笑道:“叫习惯了,该打。”
随即,她素指轻点口脂,指尖一抹艳色,便缓缓抹开在刘煜本无甚血色的唇上。
“那我该叫什么?”
刘煜认真想了想,道:“就叫我刘煜吧。”
付祂本以为她又会语出惊人,比如“相公”,“夫君”之类的,倒是没想到她会让她直呼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