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的目光锁着冷香,嘴唇颤动,眼里不停的流着泪,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冷香路过他时,暼他一眼,目光相对时不安的别过头去。
楚老夫人朝冷香狠狠地连抽两个耳光。
怒吼道:“怎么回事?”
冷香噗通一声跪下,不知所措的望向李妈妈,眼泪簌簌落下。
“别哭了!”
李妈妈烦躁起来,又怕被旁人听见,只得压低了声,“你是怎么办的差事啊?二小姐根本不在里面!”
冷香迟钝的摇着头,抽涕道:“奴婢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奴婢锁门的时候,二小姐确实在里面。”
楚老夫人转而又看向常三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瞧着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可她一直站在院子里,还有李妈妈,时温宁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楚老夫人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冷香。
“老夫人,冷香是不会背叛您的。
怕是这里面出了什么纰漏。”
李妈妈目光斜去常三郎。
楚老夫人黑着脸,现在不是纠察过错的时候。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好在她有两手准备。
她朝李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李妈妈摸了摸袖口,心领神会。
这时,时温宁双臂环于胸前,步态悠闲的走过来,“老夫人怎么得空来我院中了?”
冷香闻声望去,只见时温宁身上正穿着席间弄脏的那条绢丝刺金长裙,可这件长裙明明被她扒下丢掉了。
不禁错愕道:“这件衣裳……”
闻言,李妈妈的目光落在冷香身上,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根针来,扎在冷香的后背上。
显然,李妈妈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冷香吃痛的望着李妈妈,从她狠厉的眼神里,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但好在,二小姐好似并未听见。
楚老夫人皮笑肉不笑,苍老的脸上挤出一堆褶子。
“二姑娘这是去哪了?”
温宁的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突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去花廊下坐了坐。
哦,冷香是知道的呀。”
冷香顿时一愣,紧张的望着楚老夫人,“不,不是这样的……”
楚老夫人愤愤的瞪着她,恨不得立刻扒了她的皮!
吃里扒外的东西,胆敢背叛她,真是活腻了!
冷香不安的摇着头,想解释,又不能解释清楚。
温宁忍住笑意,大惊小怪起来:“冷香,你不是说先回来帮我准备衣裳,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伤成了这样?”
不等冷香回答,转而又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蹙着眉头指着常三郎,“这又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一坨。
是谁把它丢在了我院里?”
温宁捂着鼻子,那股肉焦味催人欲吐,恶心至极。
不知道,上一世常三郎是不是也被烧成了这副德行。
不过可惜了,他为了冷香,命都豁出去了。
到头来,尸体被丢给野狗,冷香却从头到尾都不曾为他求过一句情,也不曾为他拾骨,将他入土为安。
温宁原本还因常三郎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心生愧疚。
可当她得知,常三郎是故意害她百口莫辩时,她就在想,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常三郎原本不用死的,是楚老夫人不放心,才命人烧死了他。
冷香也明明可以为他说句话,或者同他远走高飞,可她为了自己硬是什么都没做。
亦如刚才这般,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痛得满地打滚,却视而不见。
好狠的心,好凉薄的人,不是吗?
如今,也让你们尝尝被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