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们是庄户人家,连工费算在一块,掌柜的照三十两银子给我们打吧。”
庄户人家能出三十两银子给女儿打一副头面饰,这已经不少了。
掌柜的满面堆笑,恭维王素芬跟贾老四:“令千金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娘子放心,三十两银子的头面饰已经很体面了,除了大花冠打不得,其余的都能打出来,甚至还能打个小花簪,咱们银楼再搭上一根素银簪子、一对素银珠子耳坠,祝令千金嫁人后顺遂如意,多子多福。”
贾老四乐呵呵地谢过掌柜的,随口问了句打一对金手镯得多少银子。
话还没说完,贾秀莲先嚷起来:“爹,你还要给这个小蹄子打金手镯?一副银头面就要了三十两银,你还想搭进去多少钱!都是女儿,山桃出嫁白得这么些嫁妆,我就得了几根破笔,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她这么一嚷,贾老四的神情就尴尬起来,转而搓着手跟王素芬商量:“刚刚给莲儿买笔墨纸砚就花了十两银子,要不,咱们也给莲儿再打些饰,补上那二十两银子的缺儿?”
掌柜的高兴得眉毛都飞起来了。
他连忙将收起来的册子又摊在了王素芬跟前:“娘子再瞧瞧,二十两银子也能打一副头面的,去了大花冠和小花簪,再去了项圈,其余的都能打。”
王素芬看都不看那册子,冷着脸瞪了贾秀莲一眼:“你跟你妹妹有什么好比的?孙时安娶你妹妹,光是聘银就给了十两银,更不要提那些上好的布料和好酒好茶了,这还是纳彩的小礼,待到纳征下大礼时,自然更多。”
“徐相公给了什么?纳彩、问名、纳吉可全都省了,纳征时候能给多少?你一心要嫁给徐相公,这些东西我们都不要了,可你也别想跟你妹妹比,我们要是真的把你们姐妹俩的嫁妆弄成一模一样的,对你妹妹可太不公平了。”
这番话叫贾秀莲没法反驳。
她眼泪汪汪地朝着贾老四撒娇:“爹……”
贾老四刚想松口,王素芬就冷脸看了过来。
他忙哄贾秀莲:“你奶那儿不是还给你攒了一堆好东西吗?莲儿,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吧,你奶的体己,你妹妹可一点都捞不着。”
贾秀莲不甘心,磨着贾老四还在小声闹腾,银楼掌柜的一句话就打破了局面:“相公,娘子,原来令千金就是孙相公聘的姑娘啊。”
王素芬挑了挑眉:“掌柜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孙时安聘了娘子,还到处去说嘴了?”
“这可冤枉了孙相公,”掌柜的拍手笑道,“孙相公是个再稳重不过的人了,只是前两日,孙相公来了一趟银楼,挑了一对绞丝银镯子,说是给才聘的娘子的,又给了定金,要我们银楼赶着打一副金的头面饰,要用作纳征下彩礼用。”
“娘子您说说,这不是巧了吗?我就说令千金有福气,这还没嫁过去,孙相公就这么疼令千金了。”
一家四口都不说话了。
一副金头面!
这得多少钱啊!
山桃差点被口水呛死。
老天爷啊,孙时安是真有钱呐,山桃都不敢想,等她成了小寡妇,手里得攥着多少银子,成天过着多快乐的日子。
怪不得前世贾秀莲有钱养七八个汉子呢,原来是孙时安留下来的钱多呀。
一片寂静中,忽听贾秀莲小声地啜泣:“凭什么呀?他、他都没有给我买……”
把掌柜的闹得都尴尬了:“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