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这个地方显然不是他赐给高怀瑜的府邸,难道是高怀瑜在建平的王府?他现在是回到了高怀瑜还在建平的时候?
“孤有些醉了……”高怀瑜试图撑起身子,可他看起来全身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头疼……”
与平日里那娴静似水的气质全然不同,这个趴在美人榻上的小王爷艳丽妩媚,眉目含情,活脱脱一只狐狸精。
他起身的动作都好像带着些刻意的诱惑,尤其是腰臀之间那漂亮的弧线,看得人心猿意马。元熙感觉某个现在不在身上的东西都不对劲了。
懒洋洋地坐起来,他揉揉额头,道:“新送来的琵琶,你试试音。头疼死了……还是你的歌声听着舒服些。”
元熙瞥一眼旁边竹席上的琵琶,慢慢上前坐下,抱起琵琶拨弄几下,抬眼见高怀瑜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案几上还压着些纸张,字迹是高怀瑜的,内容明显是词。
元熙大概明白了,这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个歌女。清河王填词,歌女奏乐唱词,这不就是清河王那传遍建平的风流韵事?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什么清河王风流美名传遍建平,什么全建平的小姑娘提起清河王都脸红。这人竟然真的找了花魁到府上鬼混!看这样子这位花魁在清河王府也住了好几天了……真是可恶!
他这边在心里疯狂喝醋,高怀瑜半天不见他弹曲开口,倒也不急。自顾自地伸手摘了葡萄剥,剥完一颗吃一颗,都不催促。
元熙平复了一下心绪,心中暗暗叹气。大致扫一眼案上的曲谱,随便调了下音,还是照着弹起来。
先帝喜欢音律,家里孩子或多或少都学过些。元熙会琵琶,弹个曲儿绰绰有余,但是唱歌他还真不会。
大魏皇帝陛下唱歌可谓是鬼神皆泣。彼时他还是魏国公家的小成平侯,领兵打仗收了无数小弟,有一回大胜归来,军中大宴,他兴致一上头唱军歌给将士们鼓舞士气,结果带歪了所有人。薛平给他弄得十分迷茫,最后反应过来捂着他嘴求他别唱了。
可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琵琶声起,他出声轻吟。曲调婉转,词意缠绵,偏这歌声着实凌乱。
高怀瑜其实在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平常也听不出个好坏,此刻也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拿葡萄的手一抖,差点把葡萄掉地上。
什么鬼动静?
倾云阁的花魁,就这?
高怀瑜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地疼,又听了几句,心情从震惊变成实在想笑,最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停下,出声道:“过来。”
元熙松口气,放下琵琶,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高怀瑜走过去。
才至美人榻前,就被高怀瑜拉入怀中,轻轻揽住腰肢。两人鼻息相萦,靠得极近,元熙瞧清楚了他眼角那微醺的淡红。
“曦儿,是嫌孤给你写的旧词腻味了?”高怀瑜捏着他下巴轻笑,“那孤新给你写一首?”
元熙被他望得心神荡漾,都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曦儿?怎么这花魁还叫这名字!
听着好怪啊!
耳垂上微微一凉,是高怀瑜指上那玉扳指的温度,而后又是一热,是高怀瑜用指腹捏住了他耳垂轻轻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