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说:“我只是想给自己一点——”
话没说完,就有侍女急匆匆地跑来,停在月门前道:“二爷回来了。”
云朵身形猛然一颤,提着一颗心往外走去。
她有些急,连脚下有些长的裙摆也来不及注意,胡乱拎起来就往前面小跑而去。
才出月门,就看见沈誉挺拔的身影。
和他身边的裴小姐。
裴小姐眉头轻轻拧着,不时拿绢子擦拭着额头鬓角,又用手来回扇着,像是太热所致。
她不悦的说了什么,走在身侧的沈誉则笑了笑,挥动手里的折扇替她扇了扇,嘴唇轻轻开合,看唇形,说的是“如何”。
裴小姐撅着嘴回了两句,眼底的烦躁也被风吹散大半。
云朵将目光收回,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却已经来不及。
沈誉已经看见她了。
男人步子顿在原地,目光越过前方假山,遥遥望着站在月门前的人。
他脸上笑容已消散,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湖,泛不起一点涟漪。
见他停下来,身边的裴宁宁也跟着停住,目光顺着望过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旋即笑起来,朝着云朵款款走来,“原来是姨娘,我当阿誉又什么怔。”
云朵强忍下胸口的酸胀,朝着她欠身道:“见过裴小姐。”
说完又转向沈誉唤了声二爷。
几日不见,男人竟像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是那副笑着的温柔模样,脸上看不出半点痕迹,平静道:“你要外出?”
云朵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妾想起菡萏居有些事,想回去一趟。”
沈誉还没回,就听见裴宁宁道:“回去?姨娘如今是住在这里的?”
沈誉回她,“夏日酷暑难当,承宜殿挖了消暑地宫,住起来没那么热。”
“阿誉果然最是体贴的。”裴宁宁挑了挑眉毛,“早知道我也早些搬来你这住着,也不必为了避暑躲进山里去。”
沈誉微微颔,“大小姐既然想住,那我即刻让人整理一间厢房出来。”
裴宁宁朝他欠了欠身,“那便多谢二爷了,不过我不喜欢这梅花,不如改种玉兰如何?”
“你高兴,随便砍了就是…”
“我说着玩儿的,才不敢砍了你的树,万一你记仇该怎么是好。”
“我怎么敢记大小姐的仇,大小姐不与我计较就已是您大恩大德……”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云朵默默地站在对面,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