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举行的葬礼并不隆重,虽然所有的过程都有但也很简单。在教堂中的流程走完后,抬棺人们便抬着棺椁来到了下着雪的墓园里,亲人和受邀的客人们跟在后面。
墓坑已经挖好,棺椁沉入墓穴中的时候,班纳特小姐们的哭泣声实在是让人心碎。
夏德和希维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两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看向站在托马斯·班纳特左后方那个手中拿着黑色帽子的老人。老人的年龄大概五十多岁,头花白,脸型让他看上去像是那种最为严肃正直的人。
目前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夏德、希维和班纳特以外,他是唯一一个环术士。老人前来参加这场葬礼的身份,则是班纳特夫人母亲家的表弟,具体关系虽然很难弄懂,但他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亲戚,因为还有很多人认识他。
班纳特家族是本地望族,远房亲戚也曾牵扯到时间中转站中并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很快葬礼结束,班纳特先生依次向所有前来的客人们表达了感谢,随后便让自己的孩子们先回家:
“我想在这里陪一陪你们的母亲。琳达,你也回教堂去吧,今天你其实没必要来。”
不管女儿们的心思如何,她们终归是带着弟弟离开了。前来参加葬礼的客人们之后也与班纳特先生告别后纷纷离开,最后只剩下班纳特先生一个人站在那座刚刚被填埋了的坟墓前,在雪中看着墓碑出神。
雪落在他的头和肩膀上,这个在葬礼过程中一直一言不的男人,其实比大家想象中的要悲伤的多。只是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哀伤,拄着手杖拿着帽子的老人从他的后方出现,眼神锐利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掏出匕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刺穿。
而托马斯·班纳特头也不回便知道这是谁:
“一定要选在今天吗?”
刚刚丧妻的中年人低声询问道,依然低头看着面前的墓碑:
“我的妻子才刚刚去世,如果你还有一些礼貌和良知,都不应该选择现在在这个地方找上我。”
此时的他说话不再是那个温和的旅店老板,哀伤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但已经充分表现出他的心情了。
同样头和肩头落满了雪的老人呵斥道:
“对付你这样的人,不需要礼貌和良知。你们家族从溪木镇建立到如今的时代,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到底促成了多少悲剧?你自己难道会不知道?
为你这种人哀伤才是傻瓜,况且你妻子的死难道就正常吗?要我说,这是不是也是什么阴谋?或者是神明终于看不下去你们的作为,才终于给了你们惩罚!”
于是托马斯·班纳特在雪中一下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甚至让呵斥他的老人都吓了一跳。那种凶狠暴烈的表情大概从来都没有人在这位平平无奇的旅店老板脸上看到过,他一个单词一顿的说道:
“我的妻子与我们家族的责任无关,她的死也和这些无关,你可以讨厌我,但不要侮辱我的妻子。”
刚才被吓到的老人于是又问道:
“你把这当做责任?”
他像是因为过度气愤,甚至连说话都开始哆嗦: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有个美满的家庭。妻子、儿子、女儿,这些我都曾有。直至我的儿子为了过世的恋人去了你那里,然后一切都改变了。
我为了今天这个机会,足足等了三十年!三十年!现在你非但不悔改,反而说这是你的责任?”
“我不知道你的儿子是哪一位,三十年前中转站由我的父亲负责。但有一点我很肯定,所有的选择都是你的儿子自己做出来的,我们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会逼迫客人做出选择。”
托马斯·班纳特正在快调整自己的心情,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过这么多年来,你是少有的几个能够找到我的人。我自从继承了祖先的家业以后,还从未主动杀过人,赢了你以后,我会把你丢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时空,希望你能够忘记仇恨,开启新的人生。”
说着背后的八环命环便显现了出来,而对面的老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等级而惊讶,他招了招手,刚才保持隐形的八个人也都在雪中的墓园中显现了出来。
所有人都是中环术士,在老人向后倒退一步的同时,从各个方向包围住了托马斯·班纳特的八个人同时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