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弟弟!”李胜像把自己打造成菩萨,大发善心原谅了我们一样。
我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正欲拉着李慧民离开,李胜突然伸手拦在我身前。
“哎?他可以走,你留下。”
我惊诧抬头,正对上李胜似笑非笑的眼,像野兽捕猎前的友善伪装,我暗自心惊肉跳。
许久后,我选择缴械投降,安排李慧民,“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回去。”
李慧民不走,他梗着脑袋,眼中怒火闪现,像一头即将爆发的小野兽。
李胜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心一沉。
“听话!回去。”
李慧民听我的话,他低下头小声对我说:“姐姐,你要小心。”
李慧民走后,李胜指了指自己的小轿车,“上车,老友难得相见,我请你吃饭。”
我内心苦笑,相比老友,我更像是人质。
我跟李胜上了车,才发现车副驾还坐着一个男人,他满脸横肉,浑身有种焐热后的臭汗味,露出笑眯眯又贪婪的一双眼。
李胜带我去了一家餐馆,他问我喝不喝酒,我立马拒绝,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强迫我,反而给我倒了杯水。
“我觉得吧,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李胜向我示好,我不敢轻举妄动,沉默不语是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
李胜不逼我,他和胖男人对视一眼,笑了笑,然后拿起菜单开始点餐,席间问我这个爱不爱吃,那个忌不忌口,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朋友聚会局,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有多坐立不安。
李胜点了很多菜,胖男人眼睛冒光,大快朵颐,满嘴吃的流油,而我食不下咽,强装镇定,李胜也不怎么吃,他开了一瓶葡萄酒,装模作样学着上层人士那样啜饮品尝着,好像曾经那个从麻将馆晃悠出来,满脸凶相的小混混早已不复存在。可时间、地位、金钱能改变一个人的外在,却永远改不了一个人的底色。
“这一瓶红酒,你知道要多少钱吗?”李胜忽然问我。
我摇头。
他笑了,“你爸不是当官的吗?这种东西会少见?”
“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我总是诚实地按照自己心意,在任何场合划清我同父亲的界限,但面对李胜这一类对象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李胜的笑意更浓了,他晃了晃酒杯,继续道:“人人都想过好日子,过上了就下不来了。”
他看着我,深藏的阴险和狠厉浮现在他脸上,“别再打黄志君的主意。”
我佯装镇定,但孤身面对他们,内心仍止不住地发虚和颤抖。
他什么都知道,但知道到什么地步,我不清楚。
“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直接明牌好了,我想知道他究竟知道到什么地步。
“你去那家医院,是为了找莫季红吧。”他悠然自得地说,“你应该知道,精神病人的话根本不能采信。”
“还有聂雨,也是你安排来套我的话的吧。不过我倒确实挺喜欢她这样的,可惜。”
我静静等待他之后的话,可李胜说完这两人,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确定他是故意隐瞒,还是确实不知道其他的事了。见我盯着他,他露出恍然的表情,“还有那个录音笔,我听了,没啥用,你就别想了。”
我去找张媛媛的事,他也知道了。
我继续等,但我不敢盯着他,怕他看出端倪,果然他没再说下去。
我寻思,看来他还不知道刘月敏的存在,那说明,刘月敏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了。
想到这儿,之前的开心又重新回到我心里,刘月敏给我留的那些证据还有用。
我正愣神的功夫,李胜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喝吧,喝完咱就散了,我送你回去。这次来就是警告你一下,黄志君你动不得也动不了,以后别打主意了,该干啥干啥去。”李胜笑吟吟的,好像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他以后不会再纠结也不会再打扰。
我内心忐忑,充满疑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我接过酒,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浅尝辄止了几小口,李胜没再找我麻烦,利落起身去买单。
期间,那个肥胖油腻的男人一直笑嘻嘻地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上了车,李胜启动车,朝我家的方向开去。
看着路上的景致越来越熟悉,我渐渐放下戒备,看来他确实只是为了警告我而来,那我可以充分示弱和伪装,反正他并不知道刘月敏的存在,那我大可以藏起来留待最后出击。
这么想着,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困了,浑身发软,李胜在跟胖男人说着什么,我也逐渐听不清楚,我强撑着精神,甚至企图用手指戳着自己的掌心,用丝丝疼痛去抵御一波又一波的困意,但也只是徒劳无功。失去意识前我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俩转过头同时看了我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紧接着,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林岚44:把柄
电脑里的画面不堪入目,女人像待宰的羔羊神志不清,她的身体,成为男人们泄欲的工具。在一声声冲向快感的呻吟声中,陆瑶即便秉持着警察的职业道德,也终究再看不下去。
卢霜冷静地关闭播放器。
“画面里的人,是舒童和李胜?”陆瑶沉默片刻后,出声问道,“还一个男人是谁?”
卢霜平静地陈述:“那个胖子,是李胜的狐朋狗友,以前同在一家物业公司工作,叫姜成,前几年出了意外死了。”
“我该说报应,还是说有人故意为之。”陆瑶很敏锐,而卢霜只是沉静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