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本王身边伺候,也不看看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本王惦记。论身段相貌连本王府中的丫鬟都比不上。还是说会弹琴唱曲,可会这些的,如过江之鲫性子更是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她们看得清自己的身份。”
“你若想活就拿着银子走,若是想死,本王也不拦着。”
芝芝被说的面色全无。
她一向以相貌和琴艺自傲,可这些东西在谢宴辞眼里竟是一文不值。
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往下砸。
谢宴辞已经走远,眼看着拐个弯就不见了,芝芝深吸口气狠狠抹了一把泪嚷道:“我要两百两银子傍身,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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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辞记着回京,谢旪就等着芝芝这句话,连忙与同来的侍卫一起凑了两百两银子,将人打走了。
澜翠不会骑马,谢宴辞便留下两个人陪着她坐马车回京。
自己带着其余人日夜兼程的往回赶。
直到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第二日的后半夜回了京城。
王府很是安静,长廊下点着灯笼,在夜色里就像是天幕上的星子。
府门外留着四人守夜。
一整天阴雨绵绵,晚上刮在人身上的夜风都透着几分凉意。
裴若雪惯会做人,早让人送来了一壶温酒,再加上几碟子下酒的小菜。
初时,守夜的人不敢动这些吃食。在坚持两日后态度就松动下来。
想着谢宴辞在府里的时候,连酒沾都不敢沾,有时难免念着那一口。
在第五日终于没忍住将酒喝了,于是一而不可收拾。
离府门几步远就是一个厢房,留做轮值后落脚歇息。
里面就是一个四方桌和几张椅子。
此时桌子上点着灯,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
一开始本来还留了一个人在门口守着,只是那人想着别人大口吃肉喝酒的样子,也控制不住腹中的馋虫凑了上去。
几日来王府都风平浪静,又下了雨想来也不会有人半夜上门。
几人都心存侥幸,放心的吃吃喝喝起来。
谢宴辞冒雨回府,身上的袍子已经湿透。胸口的伤早已经裂开,在白色的棉布上沁出褐色的血迹。
谢旪快一步下马,去搀扶谢宴辞。
本想着喊一声让守在门外的人相迎,可定睛一看,灯笼下哪里站的有人影,顿时面色一变。
谢宴辞掀起眼皮看他,平淡的神情突然生出一点凶戾:“去将门打开,不要惊动任何人。”
谢旪知道要遭,不敢耽搁。一个纵身跃进府里,将门从里面打开了。
谢宴辞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刚进府就听见一间燃着烛火的厢房里传出笑骂的声音。
他扬了下手,让众人在雨中等待。自己则带着谢旪往厢房走去。
离得近了,说话的声音越清晰。
一人压着嗓子笑道:“要我说这裴家姑娘还真有种,殿下心尖上的人说赶走就赶走了,也不怕殿下回来怪罪。”
“怪罪什么,那裴若雪好歹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又得陛下青眼。为了一个妾闹起来,就算是殿下也得掂量掂量。”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瞧见殿下宠姜姑娘的样子,那架势恨不能立马扶正。若知道姜姑娘离了府,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明日裴姑娘跟前的丫鬟再送东西来,你提醒一句,让她小心。”
“怎么,怜香惜玉了?”一人拍着桌哈哈大笑起来。眼睛无意识的朝着门口瞟了一眼,顿时浑身僵硬再笑不出来。
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劲,跟着往门外看去,待看清站着的人是谁时,皆吓得魂飞魄散。
膝盖一软,全都跪在了地上。
“殿下——”一人想开口求饶,谢宴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拖下去,割了舌头。”
腰间别着刀的谢旪杀气腾腾,直接捂住那人的口鼻拖了下去。
剩余三个人缩成一团抖如糠筛,不敢吭声。
谢宴辞依次让人绑了,又塞住嘴,提着一起朝裴若雪的云意居而去。
裴若雪早已熟睡,一个小丫鬟坐在门外打着盹。
清灰的檐角滴着雨珠像一方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