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风突然大了不少,吹起的细碎沙粒打在了面中,他有些烦躁地眨了眨眼睛。
在意识逐渐退散前,他注意到了被一阵阵浪花推动的救生舱。
会被浪带走吧。
这是他彻底闭上双眼时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等景繁再次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原本视野中的船只也消失了。
他心里一惊,立马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俯身按住自己的大腿,身上不知何时披着的外套顺势滑了下来。
景繁把衣服拿起看了两眼,这是他自己的那件外套,但是现在衣服在,衣服下盖着的解渐沉却不见了。
他皱着眉把它外套在一边,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朝着沙滩边上走了几步。
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沙滩上连他拖拽解渐沉上岸的痕迹都被风吹平了。
景繁茫然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
解渐沉不会抛弃他自己跑了吧?
还没等景繁从被抛弃的恐惧和被背叛的气愤中回过神来,眼前就突然一黑。
接着身体像是踩进了棉花里,失去了着力点和平衡感。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景繁非常熟练地放低了重心,缓缓趴在了地上。
低血糖犯了,这是他的老毛病。
眩晕感袭上心头,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朦胧起来,他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猛烈跳动,大颗的汗水从毛孔中渗出,再沿着脸部轮廓滑落。
思维变得分外迟钝,像是运转的齿轮缠上了蛛网,在这种恍惚下,景繁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自救。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不能晕,晕过去没人能帮他。衣服里还有糖,只要拿到糖就好了。
眼前仍是黑一片白一片,景繁趴在地上往前挪动了半米,好在他没有走太远,衣服就在跟前,伸直手臂就能碰到,但因为用不上力,他抓了好几次才把衣服扯到身边。
缓了一阵后,眼前的黑暗渐渐淡去了一些,他颤抖着手扣开了糖果盒,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软糖,直到腮帮子都撑得满满的,盒子也空了。
景繁把盒子丢下,双手垫在额头下,面朝着沙滩闭着眼睛恢复体力。
齁甜的糖果也掩盖不了别丢下的心酸,他裹着糖果含含糊糊地哽咽:“呜,好歹把我带上啊,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卸磨杀驴的大傻逼,解渐沉!我记住你了!”
包扎伤口
景繁委屈地趴在地上放着狠话,都没留意到已经走到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