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眠闻言,只觉得不解,她微微扬起头看向喻凛,她要如何说?这怎么辩驳?与崔氏反抗么。。。
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下了崔氏的排场,丢了喻家的脸不说,过后崔氏更会变本加厉找她的错处,说不定还会动手打人,甚至让她跪在廊下淋雨,这些喻凛不在家前都是有过的。
“婆母教导,是媳妇该受的。”方幼眠捡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回。
她总不能跟着雯歌一样,向喻凛告崔氏的状,那毕竟是他的生母。
喻凛居高临下看了她素白的小脸许久,介于她的沉默,他恼怒也无用,只无言喟叹了一声。
而后喻凛动手叫雯歌挪动圆凳到她的后面。
“你坐下罢。”
方幼眠不解他说这话的用意,最后还是坐下了。
喻凛吩咐雯歌,“木桶里的水洒了,重新换一桶来。”
雯歌哎了一声,迅速将打湿的地给收拾干净,端着木桶出去换水。
跟在喻凛后面的千岭十分有眼力见,也悄声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两人在室内,窗外还在落着雨,似乎比方才还要大一些。
方幼眠很不习惯她坐着,喻凛在她跟前站着,被他打量着,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本不想站起来,这样坐着挺好,可。。。方幼眠想了想,还是要站起来,“夫君可饿。。。”
她的问候还没有说完呢,喻凛径直打断,“你好生坐着,我无需伺候。”
男人把她的话都给噎了回去。
他既然这样讲,方幼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人相顾无言。
喻凛看着她低眉顺眼,两只小手交叠于并拢的膝上,整个人安静至极。
上一次,他有话与她讲,她也是这样一副“女学生”听训的模样乖乖坐着。
多日不见,她似乎没什么变化。
多日不见了,她也不看看他,也不张口问问,就一直沉默。
喻凛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瞧着眼皮子底下安静的方氏,心口莫名的堵。
倒不是厌倦瞧她,是因为她的沉默。
跟别人有话讲,口若悬河,活泼灵动,一到他面前便沉默寡言,一派老成,惜字如金。
处理完官中的事情,回程的路上,喻凛想到了之前的事,他原本想,既然这件事情回想起来不是滋味,不如就摊开了说明白。
让她往后有什么便说什么,既然不想同他出去上神节,那便不去,直言就好了,不用这样耍心计糊弄人。
一方面,他也想看看,方氏若是晓得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她会如何?惊慌失措亦或是坦然解释?
他有些好奇,她要怎么跟他说。
可今日见到她面对下人的坦然,见到他时的疏远,喻凛忽而就不想说了。
摊开讲了问清楚又能如何,她与他这样客套疏远,想来日后真要出去,也不会跟他说的,或许她再也不会出去了。
在这个家里,她柔顺乖巧惯了,遭遇了母亲的刁难,也不与他讲,若不是今日他归家发现,贴身的丫鬟快嘴说出真相,她或许都不会告知他。
为了阻止她的丫鬟说出实情,从来不露颜色的方氏,甚至急言斥止了她的丫鬟。
他还从没有见过她凶人呢。
从来不露痕迹叫人捕捉她的喜怒哀乐,情急之下倒露出一些,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