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片飘落的秋叶,从他们旁边坠落飘下,郑乐于看向季柏,他等待着季柏的回答。
他还没有数完,在银色裹挟间,大雪漫天飘零,今天穿着件灰色棉服的季柏小幅度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所以郑乐于微微低下了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他的唇比季柏的额头要凉一点。
他的心也在这里融化了。
这一吻大概持续了三秒,郑乐于的手无意识地扣住了季柏的脑袋,毛茸茸的发丝在掌心里,有微痒的触感。
等郑乐于收回手时,季柏懵懵的没反应过来,棕色的眼睛里还倒映着他的影子,似乎带着惊讶,说话时有点怔愣:“这算亲吗?”
他这话问得诚恳又认真,郑乐于先不好意思了,然后面前这个笑起来有不明显酒窝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凑上来,在他唇上落了一吻。
雪地边的回廊里,两个人的唇一个比一个凉,但是很柔软,连吻也是。
“这才算是。”季柏又以同样的速度撤回,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初雪雪势已经有了暂缓的趋势,在这样的天气里,一切都很明亮,包括季柏的笑容。
郑乐于失笑,眉眼在雪天透露出一种温柔的意味,他身上常见的冷薄的气息一下子被冲淡了。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含着笑意。
冷天里呼出的热气在呼吸交错间能看到白,他们看着对方,一时间都没忍住对着傻笑。
在爱情里的勇敢战胜了其他,包括虚无缥缈的命运。
由于对视的时间太长,最后是季柏没抗住败下阵来,他拉起郑乐于外套帽子上的带子,低声说:“再不走我们就要因为迟到忍受半节课的轰炸了。”
“还不快走,嗯?”
“我的男朋友。”
他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骄傲的笑意。
郑乐于握住他的手,然后轻声说:“知道了,男朋友。”
从回廊外飘过来的雪一丝一缕地落下他们的身上,他们从这里回去,本来应该面对稍小点的雪,但是警局里恰好有多的伞,就有小警员给他们拿了一把。
迎着清晨的雪势,他们牵着手挤在一把伞下走过了初雪天。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快走到了教学楼,看见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人影,季柏像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从那种傻乎乎的晕晕状态里回过神来,有些忐忑:“你确定吗?我就要有一个新鲜出炉的男朋友了。”
这句话他说的因果联系不是很清晰,但是郑乐于应道,他和季柏握着同一把伞:“那让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
季柏侧过头看他:“嗯?”
郑乐于轻轻说:“我会换个问题问你。”
松树林尖尖上带上了浅白的印记,已经快到期末结课阶段了,所以还要来上课的学生不多,校园的雪地上还有新轧出来的自行车车辙印,郑乐于同样侧过头看着他,眼神很认真:
“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连尾音也清清楚楚,季柏当然不会听错。
他微笑起来,声音轻快,语气很确定:“当然。”
不只是男朋友,也不止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