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乐于上前试图帮忙,然后也没拉上。
现在是冬天早晨,在寝室楼下铺了半边寒霜的地面上,他们面面相觑。
季柏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要不我把里面的东西抽掉一点?”
这一抽就不止一点了。
季柏的单肩包里有一排棒棒糖、一包纸巾、几本说不上名字的杂志以及郑乐于眼熟的、季柏常常在上课无聊时折的纸花。
郑乐于帮他把这些大概率用不着的东西放在了楼下的存物柜里,有些欲言又止:“这些东西……”
季柏咳嗽了声。
背包的最后才是季柏这次有用的书,季柏的论文选题有关于莎士比亚四种悲剧,这本厚厚的书一下就占据了背包的一半。
剩下的几本书也都是课程相关的。
郑乐于把没用上的东西放到置物柜,想着等晚上回来再拿,然后就从一排棒棒糖里撕开一个,咬了一个草莓味的。
季柏现在终于能够把背包拉链拉上了。
“还这么重吗?”天气寒凉,郑乐于眨眼时的睫毛都微颤。
“不是很重。”季柏挑了挑眉,把单肩包的拉链合上,一下子挎到了肩上。
在他动作一起一落之间,郑乐于在他的背包里模糊地看见了本花花绿绿封面的书的影子。
那是什么?郑乐于咬掉一块草莓棒棒糖的糖块,有些心不在焉。
但他也知道,季柏有时候爱看些乱七八糟的杂书,大概那本书也是其中的一本吧。
那封面还让他觉得有点熟悉,没准他也看过。
他的牙齿在这颗糖前面抵了抵,口腔内比外面要温热得多,一下子就能让他感受到面颊的冷。
宿舍楼前人来人往,然后他朝季柏伸出了手。
手指关节分明,指尖划过水面般柔和。
对郑乐于来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没戴手套,所以他的意思应该很明显。
季柏愣了一下,才抬头看向他。
郑乐于还咬着一颗草莓棒棒糖,似乎没有怎么在意地瞥了他一眼,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借我捂捂。”
季柏弯起眼睛,毕竟他现在戴着的手套还是郑乐于的。
他也一点没有要还给人家的觉悟,和郑乐于并肩走着的时候,把郑乐于没戴手套的左手光明正大地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郑乐于甚至还能摸到季柏手套上那个小小的胡萝卜点缀,握在一起的手在大衣口袋里很暖和。
两个人对此都很满意。
他们并肩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路边的枫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还残存着几片没来得及落入土壤的叶片。
连呼吸都会在冷空气里哈出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