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巨响,泳池里水花迸溅。
落水声夹杂着岸上的摇滚音乐和尖叫的人声,一片混乱。
“有人落水了!”
“是谁?落水的是谁?!”
“靠,怎么是他啊!快快快,把人捞起来,他不会游泳!”
耳膜被水堵住,所有吵闹声退去,变成闷响的轻语。
冰冷的水流化身从地狱生长的荆棘,缠住收紧,挤掉少年肺部残留的氧气。
少年只在水里扑腾不到半分钟,便犹如失去动力的机器,静止沉默,任由身体一点点往池底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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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喉咙痛,连带着眼皮还有点辣。
安意从一片混沌中醒来,闭着眼从床上坐起。
他不知道昨天加个班,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打工人,打工魂。
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担心工程二期的设计图是不是忘了保存。
不行,得赶紧回工位上看看。
安意睁开眼,顿住两秒后,又重新闭上眼。
我眼睛已经花成这样了?
做好一番思想工作,安意试探性地睁开左眼,确认眼前事物依旧如故,唰地睁开双眼,愣愣地盯着自己身处的房间。
此刻的安意置身在一间华丽复古、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房间里。
蕾丝花织的床,复古厚重的地毯,以及墙上那幅看起就不是社畜能买得起的油画……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有钱,有品位,和他不搭。
不是吧。
现在医院装修都这么豪华了吗?
不对啊,他现在最该担心的不该是住在这种配置的病房里一晚得多少钱吗?
靠。
他骂骂咧咧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在心里谴责同事太不人道。
一阵门响。
安意朝门口方向一看。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推门而进,看见他的一刻,眼圈立刻殷红,脚步急促地走过来,挥手把他轰上·床。
“醒了下床干什么?上去,上去。”
安意架不住男人连搡带推,只好又乖乖躺回床上。
男人长相周正,看着面慈心软,眼睛只有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