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柔淡然朝她颔首,远远看向林深处,正饮水的麋鹿。
“那么,若我将那只麋鹿交由你,你有几成的把握?”
“大人的赏识,如同再造之恩,忌听大人差遣,”薛忌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触地,“忌尽可能让大人满意。”
薛忌此次没有在她面前藏拙。
弓被女人拉成满月,薛忌有力的臂膀线条尽显。
箭矢穿透麋鹿的脖颈,可怜那鹿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当场气绝倒地。
帷帐内。
尚风朗细细描摹着画中的女人。
骑马的女人色调明艳,气度不凡,周围的百官都在暗色里沦为了陪衬。
温思凉便道:“早听闻你画技过人,百闻不如一见。”
他历经此事,对同窗们的态度也不似从前,一时间倒叫人不能适应。
尚风朗笑言:“长皇子殿下,这里怪无趣的,何不找些乐子,殿下可要试试?”
温思凉多看了一眼画上的女子,挪开眸光:“好。”
如裴寂所想那般,越想要刻意的忘记一个人,便越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
他当然看得出,画卷上,被尚风朗细心描摹的女人是谁。
尚风朗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元柔的,温思凉攥着被角,他居然一直不曾看出来。
仆从们将小案摆在榻上,温思凉持笔时,便听人道:
“尚公子的画有市无价。”
紧接着,裴寂便见他很是不服气,却又极为认真的开始作画。
生怕被尚风朗比下去一般。
裴寂眸光落在尚风朗的画卷上,与他当时的视线一样,沈元柔是那样耀眼。
他只能看到她。
裴寂摩挲着袖边,他的画功也不错的,经名师教学,有父亲指点,或许,他会将义母画得更好。
“画好了,来瞧瞧,看本殿的画能值多少钱。”
温思凉得意地勾着唇,引来众人的视线。
而后,偌大的帷帐内无一人发言。
“……怎么都不说话?”温思凉狐疑地扫了众人一眼,都不曾怀疑自己的画。
裴寂率先道:“殿下的画,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尚风朗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他没想到,裴寂这话都能圆回来。
实在不能怪他,那画太丑了,丑得别致,一眼就能叫尚风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恨不得,能换一双没有看过长皇子大作的眼睛。
裴寂本就是为了脱离公子们,而扯出这样的话来。
却不想尚风朗追了来。
如今瞧过温思凉,他便寻了个由头,回了自己的帷帐。
“公子,”曲水为他换好药,见他铺张色彩,凑过去道,“这是哪家的女娘?”
裴寂只勾勒出外形,而后便用了浅淡的色彩。
至于女人的五官,他还不曾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