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元对其他几条都有意见,对最后一条意见最大,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立马眼睛一瞪,辩解道:“我才没有偷看女弟子洗澡!”
“男弟子也不行。”
“……”
谢拂抬了抬手,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曲京元犹豫再三,手里的碎瓷片紧了松,松了紧,反反复复好几遍之后,他暗暗说服了自己——
男子汉大丈夫的,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真有本事就真刀真|枪跟谢拂蹦起来干!生死有命!
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感觉就算是重伤的谢拂,也能一巴掌把他拍飞二里地。
他绝对不是对谢拂心存感激,绝对不是!!!
曲京元拱手退下了。
出门后将碎瓷片藏好,人也没有走远,猫着腰在殿外鬼鬼祟祟,再次等谢拂睡熟了,才又一次溜了进去。
看着谢拂躺在床上,虚弱到面色惨白的模样,曲京元心里暗暗啐了一口,无声道:呸!活该!让你装逼!
可手却很实诚地抬起来,轻轻贴向了谢拂的额头,有点烫。
看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曲京元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他有被别人照顾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当即就悄无声息地端起盆,出去打水时,一边往井里放水桶,一边低声咒骂:“呸!就是死了才好!”
吃力地把水打上来,曲京元还气呼呼往里吐口水。
可望着盆中的倒影,竟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谢拂受伤的手腕。
最后曲京元还是重新打了盆干净水。
他把湿手帕拧干后,小心翼翼放在了谢拂的额头上,这样应该就能降温了吧。
做完这些后,曲京元不忘暗骂一句,早晚弄死你!
心里更是暗戳戳地发誓赌咒,自己要是再来探望谢拂,就是汪汪叫的狗!
然后就推开房门出去了。
进出都悄无声息。
可是没多久,曲京元就去而复返,从窗户跳了进来,一边在心里愿赌服输地汪汪汪,一边左右逡巡,他刚刚走出去好远了,才突然想起,生病受伤的人,夜里都会渴的,他得把茶壶拿近一点才是。
等把茶壶放在了床头柜上,保管谢拂躺着伸手就能拿到后,曲京元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一回他又发誓,不可能再来探望谢拂了,谢拂死了才好!
可才踏出房门,曲京元就又一次回头,他忘记把蜡烛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