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扶丹身而为人,难得有些好奇心。
他见谢冰柔髻被利箭所乱,谢冰柔人在马上,干脆解开冠,任由头纷纷冉冉吹落。
然后谢冰柔才取出一条缎带,替自己将头挽起。
这样处置虽有些粗陋,但也没有披头散那么难看了。
扶丹忍不住想,这谢五娘子倒是个极利落的人。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做这么些事,这马上的女娘倒透出了些别样的风情。
春日草长莺飞,正是那春情横生,令人心折之际。
谢家的这朵花倒确实生得漂亮极了。
自始至终,卫玄的马车倒是缓缓行驶,不离谢冰柔太远。那此刻已经死了一个人,大约也不会有第二个继续来骚扰谢冰柔。
直到谢冰柔到了谢府,她方才下了马,又向着卫玄道谢。
卫玄人在马车之上,也只轻轻嗯了一声。
卫侯态度虽然疏离,可这么一路护送,倒似透出了几分温情在。
可谢冰柔却是心头微悸。
昨日自己入辟曹,见到卫玄时,那时卫玄正在摆弄手里的一片面具。
谢冰柔博闻强记,自然不会忘了,更何况彼时谢冰柔还觉得那片面具邪性,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觉得卫侯也应该没忘。
既然如此,卫玄纵然不屑解释,也应该想跟自己说几句。
但卫玄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谢冰柔也忍不住低声说道:“今日有劳卫侯,冰柔方才留了一命。”
马车里卫玄却说道:“以谢五娘子手段,未必需要我来相救。”
扶丹听不明白,只能猜测也许小卫侯并不喜欢谢冰柔跟元璧亲近。
然后马车帘子撩起,露出卫玄那苍雪般高贵俊美面颊。
他展开手掌,握成拳。
谢冰柔似身躯微微一颤,又飞快侧过头去,旋即又与卫玄目光相对。
谢冰柔娇美面颊蓦然生出了一片红晕,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两人之间暗潮汹涌,扶丹也似有些瞧不明白了。卫玄不喜多话,这谢五娘子此时此刻也是个闷嘴葫芦,实在是让吃瓜路人整了个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