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见他如此,只好说:“我是有办法。”
白狼一族,自古善织结界,且威力巨大。九杀虽然年幼,但却是白狼一族中的高阶者,能力自然不低。
可是七巧灵虫乃上古神物,要织出能阻隔灵虫灵力的结界,也并非一件易事,花费之大,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白狼本不想蹚这趟浑水,却架不住小金用期待的目光,最后脑子一热,竟然给答应了。
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做出一个拳头大小、十分坚韧的结界,勉强将玉佩封印其中。只是这结界被灵虫灵力腐蚀着,每过半月之久就需重新加固,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损耗。
白狼嘴上不说,心里泪流满面,自己是苦力命啊!怎么净干这种吃力没好处的活……
——
白狼耗费太大,整日一副恹恹的病弱模样,十分可怜。
易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除了隔三岔五替他输灵气之外,还亲自教授白狼一套心法,叫后者受益匪浅。
白术修为太浅,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时不时端好东西给白狼吃,弄得他没多长日子就胖了一圈。
最重要的是,白狼这副虚弱的摸样叫小金见了,很是心疼,整日嘘寒问暖的,简直叫往东不往西,叫摸狗不偷鸡。
白狼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心下暗爽,忍不住有些飘飘然,将手中权力发挥到极致,指使得小金团团转。
日子一长,小金有所察觉,又难过又生气,整整三天没理白狼。
白狼弄巧成拙,偷鸡不成反而蚀了把米,别提有多后悔了。
他赶紧承认错误,低声下气,态度极佳;小金却不为所动,直到七八天后,估摸着他狠狠得了教训,才给了点好脸色。
“说起来,你不是最爱那灵气么?怎么这回就不行了?”小金白了一眼问。
“笨,以前在白术体内,灵虫尚未苏醒,灵气浓度正好,现在……”白狼叹了口气,语气满是遗憾,“补品吃多了也要流鼻血啊……”
——
又过了三月有余,入了初夏,众人抵达临安。
柳绿如烟,新荷如霞,温风如酒,波纹如绫,不觉叫人目酣神醉。白术被西湖胜景迷住了,流连数日不舍离去。易安索性置了宅子,暂时在此处安定下来。
谁知刚搬入新居,带在白术身上的玉佩忽然毫无预兆地碎成几块。
易安一惊,以为白狼的结界终于支撑不住破碎了,谁知灵虫周身青光又起,倒和那日它苏醒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等青光散去,灵虫不见了,一个碧绿色的茧漂浮在半空中,灵气内敛,毫无外泄,看上去根本不需要结界禁锢。
所有人都愣了——这算什么?!
只有白狼热泪盈眶——他险些快被榨成狼干了……
易安沉吟片刻道:“想必灵虫终于吸饱了灵力,有所变化吧。”
这才小半年……他起阁主说过的关于灵虫成长的话,叹道这人果然是信不得的。
白术看着圆滚滚的碧茧,心中喜爱,便忍不住想摸摸看。谁知一伸手,那茧便像有意识般,缓缓落在他手上。
私奔路上的悠哉生活(二)
众人都有些惊奇,纷纷凑上来围观,七嘴八舌猜测是什么状况。
“灵虫对公子果然有些不同。”小金有些羡慕地看着白术手上的碧茧,显然很喜欢。白术本欲递给小金看看,却发现碧茧好像黏在他手上一样,一松开就自动飞回来。
他想了一会儿,又试着将碧茧放在手边桌子上。这次没有任何障碍,碧茧安安稳稳地呆着。
“果真有灵性,”白术喜道,“竟能看透我的心思。”
易安说:“想必是灵虫与你灵息相通的缘故。”
白术更加爱不释手,翻来覆去把玩,直到易安叫他出门,还才肯放下,最后因为拿在手上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恋恋不舍地装回衣袖中。
两人是去游览临安名山灵鹫峰。
灵鹫峰位于西湖西北面不远,白术便与易安沿着西湖缓步而行,初夏气温宜人,微凉的风带着淡淡荷香,拂过湖面而来,好不惬意。
他们行至灵鹫峰已近午时,但山脚处卖香烛黄纸等物的小摊还是绵延不绝,一打听,原来山上有座古刹,名为灵隐寺。那人还道,灵鹫峰的香火黄纸有灵气,连求签都比别处灵验,就是因为距离灵寺比旁人近些的缘故。
白术感叹了几句,也学那些灵隐寺礼佛的普通百姓的模样,拉着易安买了些香烛,然后沿着石阶往灵隐山麓去。
一路林木耸秀,怪石嵯峨,与杭州婉约清秀的风格迥异,颇有趣味。而树荫、奇石深处时有泉眼,泉水澄澈明净,走在古朴的山道间,便能听见其细小的呜咽声时隐时现,叫人觉更幽静。
灵隐寺就藏在山石深处,云烟缥缈不绝,足见其香火之旺。
白术先装模作样拜了天王殿和大雄宝殿,又在四处随意闲逛,还兴致勃勃地听老和尚讲了一阵经,甚至还吃了一顿素斋,也不嫌自家祖师爷张道陵看了吐血。
易安跟在白术身后,不时无奈地摇摇头,对他这等行径十分鄙视。好在道教讲究道法自然,随心而动,并不在乎这些形式,也就随他去了。
等白术尽兴,已是午后。
二人出灵隐寺与不便入内的小金九杀汇合,沿着另一条安静的小路往山下去。
行至半山腰,白术发现有个老道士在路边摆摊给人算命测字,便十分感兴趣地围了上去,故意道:“老道士在佛教寺院附近给人算命,好生嚣张啊!”
老道士捻捻胡须,淡定一笑,仙风道骨,仿佛对这样的问题已不屑回答,气派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