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邱刚要去打招娣,腹下便隐隐作痛,这才意识到叶倾漓应该是做了什么。
叶倾漓摸了摸招娣的头,勾起了唇角:“招娣这个名字不好,姐姐给你重新取一个可好?”
招娣点点头,“这个听姐姐的。”
叶倾漓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弯起了眼睛,“便叫你冉鸢吧,愿你似纸鸢般,飞出这里。可好?”
小姑娘兴奋点头,欣然接受。
叶倾漓出门时侧头,“别想着不打她指使她就可以,我会安排人盯着你们的!”
夫妇俩相对而视,然后看着那抹消瘦身影渐渐远去。
出了门,叶倾漓这才向西接着出发,途中看见卖蜜饯的摊子,便上前买了一包,方才拿到手,便听见路边两人边喝茶边议论:“下个月便是公主出嫁的日子了,你可打算去看看?”
“别了吧,公主远在盛京,跑一趟那得多少盘缠啊?”
“诶,我有个舅舅,在盛京做生意,给我捎信儿让我去盛京玩儿,你要不要陪我?我跟我舅舅说,路费让他帮你出了!”
“你舅舅这么有钱呢?”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突然就来信儿了,说不定发大财了呢!”
“这感情好啊,你问问,行的话我就去!”
叶倾漓上前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劳烦问问,是哪位公主,要出嫁啊?”
那人细小的眼睛看着叶倾漓,“这大云现在的适龄公主,不就那一位么?还用问?”
叶倾漓话不过脑直接追问:“嫁到哪儿?”
“现在北疆战事不休,自然是去北疆和亲,你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叶倾漓随口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是了,既是公主,自然要在危时担起一国荣辱,她在问的时候便已想到,只是在她眼里一直当做妹妹的小姑娘要出嫁了,叶倾漓一时还无法适应。
小姑娘长大了
也是巧合,叶倾漓方才抵达盛京,便看见了萧应琼的送亲队伍,很是宏大,该说不愧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该有的排场一点儿没缺,叶倾漓混在人群中,看见了站在鼓楼上强忍眼泪的萧览,一身的黑金朝服气度不凡,但还是能看出来他憔悴了很多,眼神也沧桑了不少,才至中年的人,已经有了满头白发,叶倾漓都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目送着那一长串队伍缓缓走在京逍大道上,直到看不见,叶倾漓这才收回了目光。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道,自己来此一趟,是为了什么……
眼看着萧览抹抹眼泪便要转身回去,叶倾漓这才悄悄尾随而上。
寻常萧览回宫是走宽阔大道的,除非他自己要求走小道。叶倾漓看着拐进小道的车轿如斯想着,也是跟上了。
到了一处僻静处,萧览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人竟丢下车轿,自行离去。
叶倾漓掀下了头上的帷帽,去前面抱拳行了个礼,“微臣叶倾漓,参加陛下。”
萧览此时颤抖着手,掀开了车帘,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出来的样子……
“小……小丫头……过了一年了,才知道回来看看萧叔,也太绝情了些……”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些哽咽。
叶倾漓忍了忍眼眶里喷涌的泪意,上前替他掀开了帘子,强颜欢笑道:“萧叔,我回来了!”
萧览脸上老泪纵横,控制不住地下落,叶倾漓一时也慌了手脚,着急忙慌地替他拭着泪。
“萧叔,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丢不丢人啊?”叶倾漓落着泪说着。
萧览拍了拍她,“死丫头,好意思说我,阿宇,阿宇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会很高兴的……”
眼看着萧览又要眼泪控制不住了,叶倾漓赶紧擦擦眼泪,抱住了准备淹了她的人,“好了好了萧叔,我好好的,我来找你,是为了要个东西。”
萧览拉着她上了车,盯着她:“让我看看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了就?都怪萧叔没有好好保护你,阿宇在地下肯定会怪我的!要什么东西,萧叔什么都给!”
叶倾漓笑着帮他拭泪,“萧叔,兖州通判以公谋私的折子想必你已经看到了,他并非一人,他的上头还有人的,之前我在替骆安临的四方馆查凶时曾去了天香楼,虽造人陷害,但是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些贪污腐败定是成了一条链子的,从兖州,塞利,直通盛京,所以我怀疑,最大的那条鱼,在您眼皮子底下!”
萧览这才收拾了情绪,握着叶倾漓的手,“那个我是看到了,当时想的也是你这般,我已经派了大理寺少卿去查了,既然跟四方馆是一个案子,那便并案起查,只是如今,我也无法分心于这些贪污腐败之事。北疆前线月月都有线报,我方将士已经死伤无数。也是对方提出让小应去和亲,我们才有了一缓之机。如今,四方虎视眈眈,唯有北疆战事了了,我方可抽出手来解决国内的这些蛀虫!”
叶倾漓道:“我此番前来,也是为北疆战事,此次北疆胜局在前,突然和亲求和,目的绝对不纯,况且,据我在崆州偶然所得。恐怕,不仅仅是和亲如此简单!崆州时,我出了蒋易府门时看见了一个标志,刻在一方拨浪鼓的摊旗上,郝然是我们追查了一路的狐颜堂。但我问了摊主却说不清楚,想来那人是故意给我的线索,所以,崆州、北疆,都是他故意引我过去的。那我便如他所愿!”
萧览道:“狐颜堂,这个牌子好像四处都有来着,它的总部虽说不知在哪里,但是据之前户部给的账目来看,盛京是最大的集中地了。如今这北疆又牵扯了进去,估计,北疆疆主近来新得了一名军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