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真是好生节俭。”玉姐儿随口感慨。
“这算什么节俭。”叶大富摇摇头,“听你太爷说,从前在乡下住的时候有人家里一条裤子都要穿几十年流传好几辈人呢,遇上客人来,兄弟几个轮流穿裤子出来见客人。”
“那在地里做活呢?”叶盏不信。
叶大富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做活多粗糙啊,谁舍得磨破衣服?都是打赤膊。”
他回忆起来,在乡下切腊肉也有讲究,能干的主妇会切成很薄很薄的薄片,为的就是多吃些时日。
宓凤娘在家业破落前是富裕地主婆,因此并不会这项技艺,只能看着叶盏切。
叶盏手艺不错,一家人看得啧啧称奇。
叶璃拿起一张对着太阳光照:“能看见人哩!”
切好腊肉,叶盏在家里试菜。
她做了炒腊肉和蒸腊肉两种。
脆爽的包菜和柔软的苋菜吃起来咸中带微酸,一下就刺激得人食欲大开。
蒸腊肉送进了蒸笼,风干猪肉特有的风味随着蒸汽四下飘动,
等炒腊肉时更加不得了,热油倒下,腊肉下锅,香喷喷的滋味让人一下就沉迷进去。
一家人吃得心满意足,就连一向克勤克俭的宓凤娘都没说炒菜费油的话。
第二天叶盏开始准备,到了饭点来了好多客人,居然还有好几个昨天的客人。
叶盏早有准备,她的炒面也能做汤面,提前做好三种浇头,这样也能缓解排队情况。
还不忘热心招呼客人:“今日我们店里多了一种腌酸菜为小菜,还多了一种腊肉酸菜炒面。不知诸位可想尝尝?”
那位客人很好奇:“那便来尝尝。”
叶盏自己也有点期待,家人吃着好,可客人会喜欢这种新口味吗?
汤参军打量着盘里的炒面。
原本紧实的肉质红中带金黄,琥珀般透明的腊肉,色泽红中带着微黄油亮,筷子夹起来有肥有瘦,或许因为切得薄的缘故,整个腊肉都微微发卷,如美人的腰窝,看着更诱人了。
汤参军狠狠闻了一鼻子腊肉,想象出从前家乡腌制这腊肉的时候:
娘将肥肉剁得细碎,将瘦肉慢慢剁开,再将红的瘦肉,白的肥肉一起灌进了肠衣里,
大人们燃起篝火,在里面添加橘子皮和松柏枝,小孩儿拖着自己捡来的柏实松果扔进火堆凑热闹。
大火缭绕,浓重的芳香烟雾直熏火腿,直接锁住了扑鼻香气,腊肉的肥油渐渐一滴滴从肠衣里渗透出来,“滴答”一声落入火堆,立刻就让火堆刺啦一声。
火星子冒起火苗,窜得老高。孩子们低低惊呼一声,娘亲捂着他的耳朵叫他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