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半个多时辰,你和李元阙在包厢中,都做了什么?”张四神色执拗地问道,“你为什么重新系过腰带?他脱过你衣服了?”
他的意见,定会左右皇帝最后的决定。
“为什么不能回答?”张四眼光阴霾,“陛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李元阙,都可以?”
“晚间我大概要入宫。”光渡神色平淡,“陛下的宣召,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到府上,且看着吧。”
只这一句呼唤,就让张四浑身热了起来。
他只是知道,若是皇帝傍晚传召,光渡定是要在宫中过夜的,这让他的心都快被毒汁浸泡得酸苦,面目可憎。
“光渡大人,我一直在等着你。”张四哑声道,“也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光渡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这个机会,光渡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
张四向前迈进一步,打破了以往恭敬而疏离的距离,“请光渡大人恕属下不敬——只是,陛下有的,李元阙有的,宋珧有的,刚才那个男人可能会有的……属下想了很久。”
光渡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了,他冷漠地看着张四接近。
张四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终究是没胆子直接逾矩,他单膝跪在光渡身前,“我想了很久,我也想有,他们有的……我也要有。”
“光渡大人,我想要你。”
人便是如此。
若一个人看到如雪无暇般的白瓷瓶上,落下第一个污点后,那些在人心中存着的无形束缚,就会轻轻碎掉。
明明没有任何允诺,仿佛就得到了可以打碎它的许诺。
屋内门窗紧闭,这场对话再不为第二人所知晓。
窗棂的贵纹切割午后的光,屏风遮掩着暗潮翻涌,透过装着夏白瓷的博古格,透露出另一侧八仙桌边太师椅的对峙。
光渡垂着眸,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没有说什么。
出口的话,就像紧闭的笼子开了锁,关着的欲念放了出来,如凶猛野兽得出牢笼。
都没有那么容易再收回去。
见光渡久久沉默,张四心一横,伸出手,就着跪下的姿势,伸手握住了光渡的小腿。
隔着衣服,掌中是温热的骨肉,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而一直沉默的光渡,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转过头,吐了出来。
张四下意识收回了手,随即神色变得无比僵硬。
光渡冷眼看着他的挣扎。
光渡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情绪,是难过。
李元阙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