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孤一直记在心上,该就交给你了。”
“准,等明日白天,白兆丰带你去。”
光渡虽然表现得轻松,但却从未有一刻轻视过这位与他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很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体里哪有什么暗伤,过去的那些小毛病,只要再静养个一年半载,就会尽数见好。
孙老见多识广,纵使亲眼目睹了有人宿在皇帝寝殿,也没多惊讶。
皇帝看上去十分头疼,“是,那地方没有别的东西了,孤的人掘地三尺,把那院子里里外外的搜过了,没有人,没有别的东西值得注意,也就找到这个佛像,你脑子一向灵活,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除了寄托于仙鬼之力,用以压制李元阙外,更是为了压住都啰兄弟的怨气。
孙老凝神细思片刻,摇头道:“即使是老朽,也不敢说能解,解时一个不慎,这孩子一条命就得搭……呃,咳,搭进去。”
无人可以取代、削弱他的影响力。
这在宫中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原来皇帝也会心中不安,畏惧含冤而死之人的身后阴怨么?
都啰兄弟虽忠于李元阙,但他们二人同样也是西夏的将士,在前线生死不顾的保家卫国,从不曾犯下任何叛国背君的忤逆之罪。
孙老把过脉后,翻了翻光渡的眼皮,“他在吃什么毒?以毒攻毒,这不是法子,无论吃了什么,都得立刻停了,这孩子脉象紊乱,一息迟滑空虚,一息又躁盛如沸,亏得他年轻,才顶得住这样的折腾。”
孙老一把年纪,发鬓斑白,皇帝都对他客气敬重,既然皇帝不曾介绍过光渡身份,孙老仗着自己年纪,直接叫了一声孩子。
而皇帝一直把孙老藏得很好,几近于秘而不宣。
皇帝笑了笑,“那个都啰家的老二,倒是个硬骨头。除了你去的那次让他开了口,这些日子来,他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光渡早已不声不响停下了筷子。
“光渡,你如此聪慧,应该已经知道,如今孤待你与两年前已大不相同。所以你以前承的那些气,受过的那些伤,孤既然知道,就无法坐视不理。”
“孤若能早些认识你……”皇帝的笑容淡去,想到了那年初识光渡的地牢第一面,“孤一定不会让你落到那步境地。”
但皇帝的这点感伤,很快就被一个新的发现给冲淡了。
就在用过早饭后,他见光渡站在太极宫前——盯着一位俊俏侍卫看的时候。
本来,皇帝正亲自给光渡挑着赏赐,准备让他拿回去摆在中兴府的住处里。
这个时候,皇帝还没发现身旁的情况。
光渡声音听上去还是专注的,“陛下,你赏了我太多东西,这一车拉出去,宫里宫外的人都会看到,明日怕是又要有人参臣一本,说臣奢靡招摇了。”
卓全带着徒弟,正指挥着十几个小太监,搬运皇帝给光渡的赏赐。
御赐的东西太多,宫里甚至要叫来一辆车,才能全部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