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光渡的思考,重新回到假设的原点。
……如果从一开始,虚陇就没有掌握光渡在解毒药丸上造假的实质性证据呢?
宋珧刚刚在他的背上,用手指写出的两个字是,“信我”。
要相信吗?
——相信宋珧这些年在宋地精进的医术,相信这一步他们没有留下破绽。
那枚假药丸上,沾过光渡的血,甚至光渡还特地吐了一次在上面,这些意外状况,定然会影响虚陇的判断——而他,最后需要在这里赌一把。
赌一把,虚陇真的不擅毒。
赌虚陇刚刚露出的那一点点的、正好只能被光渡察觉到的神色得意,是在做戏。
如果虚陇用来控制光渡的毒,只是他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一纸秘方,那么虚陇根本没有足够的把握,判断出那是宋珧精心准备的伪造。
赌的是——自己今夜不会路绝于此。
光渡想。
就赌一把,老天眷顾着他的道,赌——天意在他。
光渡既然已经拿定注意,回应就非常强硬,“虚统领在这里说的话,句句另有所指,字字含沙射影,我实在听不明白。我当不起虚大统领的欲加之罪,既然虚统领既然对我如此不依不饶,不如咱们现在直接去御前对质,好好说个分明?”
虚陇幽深的眼光,落在光渡脸上。
“皇上日理万机,宫中遭遇此事,陛下定然彻夜难眠,像这样的琐事,我们应该在面圣前就替皇帝处理好。”
虚陇微微一笑,冠冕堂皇道:“光渡大人既然无所畏惧,那就证明一下自己吧。”
他似乎很笃定,光渡刚刚没有吃下真的解药,那么另一颗药,现在就只能在他身上。
……或者,在光渡挡着的这个小白脸的身上。
当然,光渡可以将那枚药就地毁掉。
只是,虚陇看不出来这样做的意义。
如果他毁掉了药,就是为了让虚陇搜不出来他身上藏着的药……实在是得不偿失,就算是闹到御前,也不过是陛下两句不痛不痒的申饬。
凭光渡的本事,他毁掉这样珍贵的筹码,怎么可能只期待这样粗陋的结果?如果光渡这样简单对付,虚陇也不至于盯他盯到现在。
所以药一定还在。
虚陇的目光,反复在两人身上流连。
光渡从虚陇的反应中,获得了一些全新的信息。
这枚药丸,是无法提前服用的。
他在春华殿被炸之前,就从皇帝手中拿到了解毒丸,算算日期,也该是五日后吞服。
如果光渡没在正确的日期服用,虚陇一定是有判断的方法。
——或许,那个判断标准非常明显,时效很短,立竿见影,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可以观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