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爷看着李父都目光就有点奇怪。
他们是和姚夫人来往没错,也算是爱慕过她。但是,从来都不觉得她能比得上家里的妻子。
站在这里的几位老爷,来之前都以为自己被讹上了。他们愿意花点银子买平安,但若是代价太大,便打算回去跟妻子认错。说到底,外头的女人那就是闲暇时的调剂,家里的妻子才是正经的家人。
为了外头的野花跟妻子闹,这人有病吧?
李母看向身侧的男人:“你若是还不信,那就再等等,我已经让人去请艾草了。到时当面对质!”
李父惊了,脱口道:“你疯了!”
他已经信了!
面前这几位都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老爷,如果他们没有和艾草来往,被人威胁后第一时间该是大怒,而不是随叫随到。
他脸色越是难看,李母就越是畅快:“我看疯的人是你!”
夫妻俩吵架,边上几人如坐针毡。
事实上,睡过一个女人的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只觉得特别尴尬,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而李父也有这种感觉,尤其他还是其中最蠢的那个,那滋味特别复杂。想到路上和那些没来的老爷,他出声道:“我信了,几位请回吧!”顿了顿又补充:“今儿的事就当没生过,日后我闲下来,再请几位喝酒赔罪。”
“别!”王老爷挥了挥手:“看到你们夫妻俩我就害怕,以后还是别见了!”
周老爷也道:“对!以后你另找货源吧,我家的蚕丝不卖你了。”
李父顿时急了,想要上前挽回。
可周老爷就跟身后有狗在撵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李华平追上去,亲自将几位送出了门。
李父回过头来,脸色难看无比,问:“你满意了?”
“怪我?”李母伸手指着自己鼻尖,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死不承认,非说艾草是个忠贞不二的,我又何必费心把他们请来?若你一开始就与艾草清清白白,哪怕纳俩妾放在家里,也不会有今日。”
李父气得直拍桌:“歪理!”
楚云梨轻咳一声:“那什么,戏看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家夫妻:“……”还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
胡意安坐着没动,扯着楚云梨不撒手:“姚夫人在来的路上,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决裂。”
楚云梨恍然:“有道理。”于是,又坐了回去。
李母:“……”
李父忍无可忍:“滚!”
楚云梨扬眉:“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李母反应过来,急切地上前一步,她似乎想笑,但大概是太过愤怒笑不出来,面部扭曲得满脸狰狞,语气又是柔和的:“梅娘,你和华林夫妻一场,弄成这样我真的很痛心。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别做仇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吧!只要你愿意放过,凡事都好商量。”
话中已经有了愿意花钱消灾的意思。
“仇人?”楚云梨霍然起身,逼近她质问:“他剖了我的肚子要我的命,已经是仇人了。原谅他的条件我已经说过,只要他愿意自己被剖一回,我就放过他!”
李母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道:“你怎么这样狠?”
楚云梨只觉好笑:“这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我可是被剖过的。”她伸手摸着小腹:“这有条伤疤,又长又丑,像是泥鳅那么粗,你要不要看看?你看了会不会怕?”
李母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李父直皱眉。
李华平送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般情形。他无奈道:“弟妹,你换一个条件吧!”
“换不了。”楚云梨微微仰着下巴:“要么李华林蹲一辈子大牢,说不准还会被配到外地做苦役。要么他就剖一回肚子,我才会原谅他。之后他若是能活,我也不再追究。”
李母一脸痛心疾:“你们是夫妻啊,怎会弄成这样?”
“那就要问他了。”楚云梨坐回了椅子上,把玩着指甲等着艾草到来,这期间觉得有些无聊,冲着身边的胡意安道:“我这指甲有点短了,得好好留着,我们成亲的时候涂上蔻丹,一定很好看。”
胡意安握住她纤细的手:“不涂也好看。”
李家人有注意道,说这话时,他眼神里满是情意,语气柔和,怎么看都是真心的。
李母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着给前儿媳俯小做低,将儿子救回来。另一半又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满心都是儿子被人害了一生的戾气,她忍无可忍:“你自己也说肚子上有那么丑的一条疤,又已经生了孩子,你当真相信会有男人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她眼神里满是恶意:“胡家是独子吧?你已经不能再生,有男人为了你这样的女人绝嗣,你自己信不信?”
胡意安眼神凌厉地瞪了过来:“李夫人,任何人都不能质疑我的真心。”
李母怕惹恼了前儿媳后她不肯放过小儿子,但却不怕胡意安,甚至是恨他的。
如果这个男人没出现,前儿媳或许还会顾念几分夫妻情分,绝不会把小儿子往死里整。都怪他!
想到此,李母再不客气:“你甘愿断子绝孙,对得起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