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流赶忙上前探了苏柏雷的鼻息,见他还没死,她才重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她身负武力,还是阴者司的密使,被苏柏雷打了这几下,尚且恐慌到用仅剩的本能去砸他的头,不知苏柏雷的前两位夫人每晚该如何在恐惧痛苦中度过。
幸好是她,若真是个十六岁的乡下姑娘,又该怎么办?
冰流抚着受了一鞭的手臂站了起来,又恶狠狠的照着苏柏雷的下腹踢了两脚。
这个人是真的该死。
可是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她的任务,是找到那份名单,却不能让苏柏雷和他背后的势力发现,现在却不行了。
苏柏雷若死了,北瓯会知道他的暴露。
苏柏雷活着,明日一早也会立刻向他的上级报告今夜的情形。
除非
看了眼脚下的鞭子,还有脑门出血的苏柏雷,冰流有了主意,她要苏柏雷自己选择不说。
有如天助
苏柏雷面上一冷,被激得醒了过来。
他起先感到的是额头上的钝痛,随后发觉身上不止这一处不舒服。
肚子隐隐作痛不说,手脚还被缚住,喘不过气来。
他赶忙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新娶的小妻子依旧是那一袭红衣,左手上拿着个空茶碗,右手握着皮鞭,脸上有一道红血痕,没有一丝表情,正用看尸体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又赶忙低头,只见自己上身被牢牢的绑在椅背上,双腿也被绑在椅子腿上,身上的道袍不见了,只剩中衣。
他着了慌,赶忙奋力挣扎,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这绳结都是死的,自己如今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
“你是谁?!”
冰流一歪头,冷冷问道:“你的前三个亡妻都是怎么死的?”
“来人!来人!”
冰流任他喊叫,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方才梅瓶碎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来,所以我猜,你的下人们应该都听不到这里面的声响吧?”
“明明是为了方便打老婆亲自将下人都遣得远远的,怎么如今苏员外自己不记得了?”
苏柏雷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情况有多么棘手。
这个女人肯定不是身世清白的乡下姑娘,她应当不仅知道他喜欢打老婆,还知道更多的东西。
她是谁派来的?南晋?北瓯?西夏?
她想要什么?名单?还是自己的命?
苏柏雷再度抬起头,阴恻恻地笑了,“姑娘特地跑这一趟,不只是为了我那三位亡妻报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