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一声,秦瑶抬手将录音摁了暂停,病房内又回归寂静。
曹禺摘掉手套和口罩,打开窗户透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她:“你好像每次来都会放那录音,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秦瑶也把双手架在栏杆上,远远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
“他爸妈找到的,是陈淮哥哥去世之前那部手机里导出来的数据,他们说他哥死后第二天就是陈淮的生日,应该是在死前录给弟弟当生日祝福的。”
曹禺偏头看着她,怅惘:“你真不回北京工作了!”
秦瑶笑着摇摇头:“成天两头跑,工作压榨了大部分时间,就没功夫来医院了。回霖城工作也挺好的,坐个地铁,十分钟就能来看他。”
因为多年面对电脑工作,秦瑶架上了眼镜,但是看向远处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地眯起眼睛。
曹禺无奈:“结果又是白跑一趟。”
秦瑶说:“你知道《边城》吗!”
曹禺立马听懂她的语意。
有人喊着曹禺的名字,叫他去二号房看病人,曹禺回头应了一声,最后只能举重若轻地拍拍她的肩膀,留下晦涩不明的言语:“你还算幸运,等的人还有希望。有的人等待的人……早就回不来了。”
他白色的外衣被窗外的风卷起,秦瑶看着他的背影,又好像看到自己。
蒋哥没了踪迹,秦国立因为将陈淮打伤的缘故,吃了牢饭,出狱以后不知道是死了还是不敢再回来,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隐匿踪迹。
中新路136号被盘给了新的商户,开的还是足疗店,叫“余氏润足坊”,干的是干净生意,店面小了一些,也就维持个生计。
姓余的老板在盘下来这处商铺以后,第一天来打扫,掀开门口的投诉信箱,看见满满一箱子信。
所有信件的收信人都叫做“断尾鱼”,时间跨度很久远,从十年前的五月份就开始写,一直到现在。
“致断尾鱼:
即将要高考了,写信的时间被大大压缩,不过还是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
是很重要的事情!
首先,陈淮,我早就猜出来你是断尾鱼了,每个人的字迹都不一样,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不过你一直不亲口告诉我,信里也不提,是打算要瞒到什么时候本来一直等着你亲口跟我坦白,但是心都等枯了你还不说,我就自己掀开这块布了。
看到了就吱一声,不写信也没关系。
——一具忧郁的蓝色尸体。”
“致断尾鱼:
你为什么还没回我?
没看信?
生气
男人就是容易自尊心作祟,有什么好害羞的,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看出来你喜欢我了,冷漠鬼的嘴太金贵,眼睛都要放烟花了想瞒住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