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所梦为真,他梦到的,便是虞雪怜的死因吗
抑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那一年间,执着于在教坊司追寻线索,他本不信生死轮回,偏又情愿深陷沼泽,对虞雪怜死而复生的事深信不疑。
偏又有轮回一词存在,陆隽忧心忡忡,他担忧虞雪怜再次面对前世的难关。
是以,他扎进了教坊司。
是以,他在崇佛寺为虞雪怜求了护身符。
陆隽的喉咙还在发痛。
爹娘死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痛。
“主子!”观言推门进房,看陆隽果然没睡,说道,“外边下暴雨,郑管家叫奴才来给主子封窗户,省得房内瓢得都是雨水。”
观言一身长衫湿淋淋的。这会儿是子时,他在耳房睡得正熟,突然雷响,把他给惊醒了。
他和郑管家睡一间房,郑管家瞧这雨势不小,就催他下榻到主子房里看看,要他关好门窗。
陆隽还未缓过神来,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案前。
观言习惯了主子的沉默,缩头缩脑的去封窗户。
“主子,时辰不早了。”观言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那新县令不是要一阵子才能来吗主子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明日再弄这些吧。”
陆隽回道:“你明日告诉郑管家,让他开始收拾行李。”
“啊”观言的困倦顿时全无,问道,“明日就收拾行李,主子不等那新县令上任吗”
他瞥见陆隽的面色苍白,满额头的冷汗。
观言急忙问道:“主子可是身体不适”
陆隽摆手,说:“我无碍。先把行李收拾出来,等新县令上任,便即刻启程回金陵。”
观言不再多问,点头应下。他估摸着,主子大抵是害了相思病,想早日见到虞娘子。
雷鸣隆隆,衬得房内阴森。
陆隽上榻歇息,辗转反侧。
虞雪怜躺过这张软榻,她的发丝掉在枕边。
陆隽没有随意扔掉,仍把它留在原处。
第二日,陆隽因彻夜难眠,天不亮就去衙门解决残余的案子。
新县令虽是交州人,但他原是在象郡做县尉大人,他同样要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加之要坐马车赶路,最迟于月底上任。
观言吟着小曲儿,去陆隽的书房送信。
虞雪怜的书信每隔两个月有一封。
陆隽接了书信,便看见教坊司封条被揭的字眼。
这封书信落笔写的日子是七月廿九,他书房的黄历已经撕到了十月廿二。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把信笺捏皱巴了。
陆隽有些不安。
……
一夜风雨,刺骨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