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萧郁蘅看他的眼色里反倒杀意汹涌。
说好的半个月,大抵是舒凌忙忘了,足足将人留了二十余日,直到九月底才给接了回去。
两小只已经黑成煤球,瘦成白骨精了。
卖惨
漫山青翠枯黄,北风渐紧裹挟落叶铺陈山路,吱呀呀的厚重触感弥补了视线落去枝桠时的荒芜空洞之感。
宫中马车幽幽驶来时,苏韵卿和萧郁蘅正在山脚下准备开始新一日惨无人道的拉练。
俩娃娃已经没脾气了,面对一个铁面阎罗哭哭笑笑,打打闹闹都是无用的。
红鸾自车内探出身来的时候,四条腿顶着两黝黑的小脑袋瓜,如一道残影般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姑姑!”苏韵卿和萧郁蘅异口同声,叫的那叫一个亲切甜美。
红鸾傻了眼,难免受宠若惊。
“殿下,苏侍读,陛下差婢子接二位回去。”红鸾叉手一礼,温声出言。
话音未落,两人自觉地爬进了轿子,对身后的地方毫无留恋。
红鸾迷惑的眨巴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楚明庭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二人给送走了。
马车内,苏韵卿有些神色倦怠,她的身体本就不如萧郁蘅结实,如此折腾一番,即便每日的餐饭不差,体力也是跟不上的。
萧郁蘅这个话痨也蔫巴了,随手捏了块儿茶点,往苏韵卿鼻子头儿晃了晃,见人不动声色,索性自己吃了。
红鸾在旁瞧着,上个月飞扬跋扈的两个人还真就脱胎换骨了,陛下的手段当真狠辣。
“一会儿回宫婢子先带二位去沐浴更衣?”红鸾试探着出言。
萧郁蘅赶紧接话,“别,我二人数日未曾问安,还是直入宣和殿更有诚意。”
她望着自己一身粗布衣裳,巴不得把最凄惨的一面展现给舒凌,好博得那人的一丝同情与怜惜。
洗干净了算怎么回事呢?表面功夫做不得。
苏韵卿脑袋半抵着轿子,神色虚离的发呆。红鸾关切的询问,“苏侍读这是不舒服?可要回去先传太医?”
萧郁蘅忙不迭地的开口:“姑姑不必如此费心,她最近十余日都这样,习惯就好。”
苏韵卿深表赞同,对于萧郁蘅卖惨的策略,她举双手支持。是以她故作娇弱道:“劳姑姑记挂,为臣本分自当以侍君为上,还是随殿下先入宣和殿更好些。”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懂事了?红鸾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荡着,却也不曾表露心中疑惑。
午后将近申时,二人固执的连午饭也不吃,又累又饿的如两个小乞丐一般闯进了宣和殿。
舒凌垂眸瞧见二人,不由得蹙眉道:“这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