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连环画的内容,是一只红狐狸和一只白兔。
兔子一改温婉模样,每一张都冷着脸垂着耳朵,眼神不算和善,瞧着凶巴巴的。
狐狸嬉皮笑脸,拉着小兔子摆出了各式姿态,神色诙谐幽默。
“尚可。”苏韵卿抬手转了一圈,随口道:“这画师倒是别出心裁。”
“是吧,本公主聪敏机智,自是别出心裁。”萧郁蘅闻言,心情大好,厚着脸皮自卖自夸。
“你画的?”苏韵卿诧异的蹙眉。
“可不?我午后去城中买了材料,方才刚画好呢。”萧郁蘅急于邀功,“不然谁能把你我画的如此惟妙惟肖?”
“你我?”苏韵卿抿了抿嘴,“这个丑兔子和傻狐狸,哪个是你,哪个是我?”
“你傻了不成?”萧郁蘅倚在桌案处,伸手指着小灯上的图案,认真道:“这个冷漠寡欢的兔子自是你这冰块儿,而且这狐狸分明可爱热情,何处傻了?”
苏韵卿手撑额头,长叹一声,显然是不愿认同,只闷闷道:“可以放我睡了么?”
“这是嫌我画的兔子丑?”萧郁蘅自言自语,审视了半晌,她又补充,“不丑呀,大眼睛,小红嘴,我还特意画的圆圆的,比你可爱多了。”
“您开心就好。”苏韵卿敷衍着回应。
“我不管,本公主亲手做的,送你的礼物,你得好生收着。”萧郁蘅自顾自给花灯找了个妥贴的地方,摆在了一进门最显眼的书架上。
苏韵卿拖着身子幽幽回了床榻,萧郁蘅见状,嗔怪道:“小心眼的,不知是我画的就夸别出心裁;知道了就爱搭不理,真是区别对待。你睡吧,我走了。”
“慢走不送。”苏韵卿转瞬躺倒,只一瞬就入梦见了周公。
翌日,她有些生疏的盘了头发,穿好官服去了宣和殿。
大半年不曾来过,她忽而觉得周遭的一切分外陌生。
彼时舒凌正在与几个大臣议事,身侧随侍着一个与她穿着同样袍服的女子,面容比她成熟沉稳好些。
她未敢贸然前去,留在了外间等候。
不多时,又一个稍年长的姐姐入内,也是一样的官服。那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侧走过,捧了一摞文书。
苏韵卿等了半个时辰,那二人进进出出,有来有往,她自己好似是个多余的。
往日只她一人在侧,这任务也能顶得住。今时两人当值,自然没她什么事了。
宫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苏韵卿觉得不自在,大着胆子退了出去。
反正那日舒凌只说官复原职,确实不曾提及让她回来当差。
她自作主张回了清风阁,一进门瞧见那盏花灯,不觉勾了勾嘴角,寻了笔墨来,自顾自在留白处画了起来。
她笔下嘛,狐狸孤傲,兔子憨傻。狐狸总是高兔子半头,兔子扯着狐狸的耳朵,狐狸揪着兔子的尾巴,谁也不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