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在门口,放了一挂很响的鞭炮。
红色的炮衣炸的满天飞,大人小孩喜笑颜开,推搡着进屋吃饭。
妈妈也出门点了一炮,没他们的响,就“噼里啪啦”了一阵,留下一片碎屑与烟尘。
大大的桌子,满满一桌子菜,却只坐了我,妈妈,弟弟三个人。
汤碗里,白烟袅袅升起。
菜已经凉了,也就那汤还能暖和暖和肚子。
妈妈也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招呼我们开吃。
我把小云抱在怀里,喂他喝了一点儿汤,用热汤泡饭喂了他一点儿。
除了吃饭的声音,便没有其他了。
隔壁大伯家的欢声笑语透过墙传过来,称得我们家格外冷清。
这饭吃的,真没有意思。
————
雪下得真大,也下了好久。
从年前下到年后,比往年都大。
林子里不时有树被雪压断,竹林也被压弯了不少。
白色覆盖了一切,色彩,生命都消声灭迹。
哥哥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大伯和爷爷会每天铲雪。
但只需一夜,院子里又会积上很厚的雪。
就我这小个子,站在台阶上望下跨一步,准是埋在雪里拔不出来。
初五雪停,初六化雪。
周围全是水滴坠落的声音,是积雪从树上,从屋顶滑落的声音。
白晃晃的太阳没有温度,外面比之前更冷。
我们没有去拜年。
焚园也没有客人到访。
牛棚被雪压塌了,爷爷很是忙了两天。
我们家很闲,天天窝在屋里烤火。
妈妈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大伯从县里买了一辆大车,拖拉机,听说花了大价钱。年前就订下了,年后才取到货。
哥哥们稀奇的不得了,全部爬上去又看又摸。
我抱着小云,在家门口看了好一阵子,挺羡慕的。
我没想到,我居然很快就坐上了那辆拖拉机。
只是,并不开心。
也不是完全不开心。
挺奇怪挺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