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依依应了声。
谢元洲忽而问道:“你爹今日与北燕檀逸对弈如何?”
依依翻了翻白眼,“你可别提我爹了,他今日上去与那檀逸对弈,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家杀得惨败。我爹狼狈回了府,嘴里一直念叨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百姓,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叫也不应。”
元洲敛了敛眉,“让你爹一个人静一静吧。”
谢依依晃动着不爽的小眼神:“小叔叔,你是没看见啊!那个檀逸在永定门外的凌云台上可猖狂了,他击败了所有挑战者,满脸的目中无人,甚至将北燕国旗竖在了身后。
听说皇上盛怒,狠狠责骂了吴王和围棋署的官员,还下了死命令,必须想办法击败檀逸,否则让他们提头来见,现在吴王正召集一帮大臣在想办法呢。”
“哦。”元洲淡淡应了声。
谢依依有些奇怪问道:“小叔叔,朝廷那帮大臣都乱成一团了,可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呢?”
元洲勾了勾唇,“我心脏不好,不能着急。”
谢依依笑眯眯道:“你那么聪明,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能打败檀逸呢?”
元洲笑而不语,“噶擦”一声,用力剪下一截粗枝。
这时,杨平急匆匆进了院子,“公子,文渊阁后院官舍的小伙房失了火,把秦昭那个人以前的房间给烧了。”
“什么?”元洲手中铁剪坠落,眸色浮现几分焦急之色,“去文渊阁!”他快步冲出院子。
谢依依望着他略显慌张的背影,懵懵的挠了挠头,“小叔叔不是心脏不好,不能着急吗”
火及池鱼
文渊阁,后院小官舍。
元洲望着面前房屋烧黑的墙面和窗框,脸色阴沉的厉害。
旁边地上跪着的是小伙房的王厨子,他被烟熏得黑头土脸,满脸惊惶之色。
杨平小声禀告着:“之前京城叛乱时,文渊阁官舍原来的厨子被叛兵杀了,这王厨子是新近召回来的,他今日做饭时,不慎引燃了伙房的窗框,哪知这火借着风势,顺着窗框就爬到了旁边秦昭那个人原来的房间。”
王厨子苦声辩解着:“大人恕罪,小人一时不慎,但已经第一时间将火扑灭了,所幸被烧的那个房间不住人,也没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并没有什么损失”
元洲冷声打断他的话,“来人,拿着我的官帖,将这厨子以纵火罪送尚京府衙,从重治罪。”
王厨子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不过是一场小火,竟然要将他送官治罪,他不停地磕头求饶,却依然被差役押了下去。
元洲不顾杨平的阻止,毅然踱入被烧的房间,由于灭火及时,屋内家具损伤并不重,可是满地散乱的物件,被灭火的积水浸泡,显得凌乱狼狈极了。
元洲弯下腰捡起水渍中的一块竹片,他清楚的记得,那是卧榻上竹枕的一部分。
杨平见主人开始收拾房间,他急忙召唤差役们一起帮忙,却被元洲阻止。
元洲固执的独自收拾着被火烧后的房间,口中清冷道:“以后这里不许再雇厨子了。”
“是。”杨平小心应着,眼看着主人将房间内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按照原来的位置归位
在檀逸摆下赌局战无不胜的第十天,楚王秦昭明带着手下玄甲军回到了京城。
令人惊奇的是,他不但招安了盘踞尼山多年的巨匪陈举,而且带回了三百万担米粮。
大朝会,勤政殿。
“……巨盗陈举率手下2万人,向朝廷投诚,其他小股匪患或歼或降,如今尼山微湖一带再次恢复了太平”
待楚王秦昭明禀告完此次剿匪的奏报,承天帝龙颜大悦,捋着胡须道:“好!这是朕这些日子来,听到唯一的好消息!昭明,你果然谋略过人,有胆有识。陈举及其手下2万人,便直接划归到你京城卫军管辖吧。”
吴王秦天舒闻声眼眸暗了暗。
秦昭明口中谢恩,接着奏报,“南宁省百姓感念皇上为他们祛除匪盗之大恩德,以范文清为首的乡绅们,自愿捐献给朝廷3百万担米粮,范文清亲自押运米粮,从水路随孙儿臣一同返回京城。”
承天帝点了点头,“这个范文清倒是颇有忠君爱国之心,昭明,这3百万担米粮如何处置,你有何建议?”
秦昭明眸色坚韧:“孙儿臣认为这些米粮应该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请陛下恩准以80文一担的价格,在京城内出售给穷苦百姓。”
“好,朕准了。”皇上欣然允诺。
这时,羽林卫统领张勇出班奏报:“陛下,京城诸军的军粮一向就地采买,可是今年京城米价昂贵,既然这个范文清如此忠良醇厚,臣请陛下将诸军军粮专采之事交与此人,既能降低户部军费支出,还能褒奖为国尽忠之人。”
此言一出,宣平侯钱涌顿时变了颜色,急步出列道:“陛下,臣父子两代负责军粮专采之事,一直忠心耿耿…”
“住口!”承天帝斥道,“枉朕如此信任你钱家,将军粮专采之事交托给你,如今京城的米价已然涨到了400文一斗,你心里没个数吗?!传朕旨意,范文清忠肝义胆,授爵南宁县公,总领军粮专采之事。”
秦昭明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口中高呼,“陛下圣明!”
吴王眼底泛起一抹阴鸷,钱涌直接瘫软在地。
…
楚王府书房。
秦昭明身着黑色王袍,端坐在书案之后,神色冷厉,手中翻阅着一本账本。
书案下,主簿刘云、侍卫孙伍,还有两名陌生男子恭谨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