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朕的好儿子,大清朝的诚亲王!为了儿女私情,竟敢置朝廷礼法、皇家脸面和君臣之义于不顾,你是想气死朕,还是想害死你自己!”
胤祉浑身颤抖,扔坚持着大声说道:“皇阿玛,儿臣自知令皇阿玛失望至极,但请皇阿玛体谅儿臣一片苦心。儿臣不敢否认,此番造次是出于儿女私情,但还请皇阿玛明鉴,凌波格格与儿臣早有私情,若是嫁给博哲,才是对简亲王府真正的蒙蔽和羞辱!”
博哲嘶吼一声,扑上来抓住他的衣领,怒火万丈。
“博哲!”康熙大喝一声。
胤祉紧紧地抿着嘴,任由对方勒着自己的脖子,甚至准备好了迎接对方雷霆万钧的报复。
博哲双目圆睁,高高扬起了拳头,在他的意识中,这一拳,就要打断这个混蛋的鼻子。
“皇上——”
就在这时,李德全高声喊着,快步奔了进来。
“启禀皇上,富察米思翰老大人在殿外求见!”
正文45、重点在打完后
米思翰这会儿的心情可不像上次那么轻松。
博哲和胤祉打架的事情,是凌波回府以后告诉他的。
她是怕乌珠恶人先告状,博哲会吃亏,所以才一回家就赶着告诉父亲,万一如她所想,请父亲帮忙为博哲斡旋。但米思翰是经历过几十年朝堂斗争的人,虽然现在老了,致仕多年,但他的儿子、他的旧部、他的至交好友,还全部都在朝堂上活跃着。
作为一个历经风雨的官场老人,在眼下这个风云变幻的康熙五十年,数个党派明里暗里斗得昏天黑地的敏感时刻,对于任何不经意的小事,都能提起足够的警惕。
三阿哥诚亲王是什么人?
一个想争龙夺嫡、志在天下的男人,一个善于玩弄政治、笼络一切对己有利的力量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跟别人当众打架?
如果这件事情以打架作为结束,那也就罢了。可是这起不大不小的斗殴,却在有心人的告密下,摆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是最讨厌八旗子弟自相倾轧的。
在米思翰看来,三阿哥不可能在这种党派纷争的关键时刻,为了一个女人,让康熙对他产生恶感。
所以凌波的担忧,他完全放在了心上,不仅如此,他想的更多,担心的也更多。所以,他才在问清楚情况的前提下,第一时间赶到了宫里。
经过李德全的禀报,获得康熙的首肯,米思翰走进了殿内。
博哲这会儿还抓着胤祉的领子。
米思翰大叫一声:“臭小子,你敢在皇上面前动手?!还不快给我放下!”
博哲高高扬着拳头,死死盯着胤祉的眼睛。
胤祉任由他动作,眼底却掠过一丝隐晦的算计。以他的了解,简亲王府的父子都是最冲动的人,他用凌波的清白名声做羞辱,博哲不可能还忍得住,哪怕是在皇帝面前,哪怕是在米思翰的呵斥下。简亲王府的男人,不是一向是胆大出名么。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博哲竟然慢慢地把拳头放了下来,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对方清澈如水的双眸,竟让他心底闪过一丝失策的慌乱。
米思翰对博哲点了点头,这才上前对康熙行礼:“老臣米思翰见过皇上。”
康熙摆手道:“老大人不必多礼,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米思翰微笑道:“老臣是有点小事禀报,只不过皇上眼下似乎正忙,老臣的话不妨等皇上处理完事情之后再说。”
康熙不以为然道:“不过是孩子们斗气打架,没多大点事儿,你且等一会儿。”
米思翰应了,李德全体贴地递上来一只绣墩,正正好好放在他屁股底下。
经过米思翰这么一打岔,殿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消失殆尽。博哲仍旧维持着跪的姿势,身板挺得直直的,而胤祉则显得有点心神游移。
康熙说道:“今儿的事情,既然你们都已经认罪,朕也不多说,各自去内务府领二十廷杖。”
胤祉吃惊地抬眼,他没想到康熙只说责罚,对他之前所说的事情完全忽略了。
博哲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会儿也不例外,当着康熙的面就卖乖道:“皇上,臣昨天才挨了三十大板,这竹笋炒肉还挂在身上,再领二十廷杖,那不是要了臣的命了么?”
康熙冷哼道:“你多罗贝勒博哲不是胆大包天,铜筋铁骨么,这点责罚算什么。难不成你是埋怨朕处罚不公?”
博哲苦笑道:“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埋怨皇上啊。只是昨儿挨板子,额娘就已经哭得两只眼睛肿成桃子,若是今儿再挨二十廷杖,那额娘非得水淹王府不可。皇上您行行好,就当成全臣的一片孝心,这二十廷杖,能不能先寄着啊?”
康熙被他逗乐了,说道:“好,就先寄着。”
博哲大喜,正要谢恩。
康熙马上又说道:“等你屁股上的伤好了再打,唔,就三天后吧。打完了,就在家歇着,不用回来当差了。”
“啊?”博哲惊惧道,“皇上不要臣了?要撸了臣的差事?”
康熙没好气道:“你三天两头惹祸,朕还敢用你?回家闭门思过,好好改改自己的性子,什么时候改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博哲愁眉苦脸,一肚子委屈,偏偏还得大呼谢主隆恩。
“滚出去罢。”
康熙见不得他这故作愁苦的模样,骂了一声,让他滚蛋了。
这样,屋里跪着的便只剩下了胤祉。
康熙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也去领廷杖罢。”